王医生一脸沉默,今天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摘下口罩,叹口气说:“她太疲劳了,失了很多血。给她的伤口处理过了,等她醒来就好。”
“谢谢你王医生,辛苦了。”
余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
蓝鲸寻嘴唇有些发白,打着点滴——
看到她这样憔悴,余勋很自责。
蓦然眼光一闪。
十七年前的夏天。
江丘。
树荫轻轻晃动,地上闪烁着片片阳光,蝉鸣时而悠悠起。
“蓝鲸寻!”
一声叫喊打破了村庄的沉静。
双马尾扎上脑袋,小鲸寻一溜烟从家里跑出来,母亲的口红糊了一脸,衣服上也都是红色印记,远看像是沾了一身血。
蓝柚火冒三丈,拿着作业本追了出来。这家伙把母亲新买的口红玩坏了,还打翻了不知名液体,整个作业本浸的黑黑的,这怎么给老师交代?
这可是写了很久的作业!
蓝鲸寻知道自己又又又闯祸了,能怎么办?姐姐已经变身“巫婆”了!
跑!
拼命跑!
躲过小树,绕过拐角,蓝鲸寻跑得不快倒也灵活。
“哎呀!”蓝鲸寻撞到路人身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蓝柚把作业本向她甩去,带着眼泪离开了。
小圆脸下面已经能看出来尖下巴的骨骼趋势,圆溜溜的纯净眼睛里镶着泪水,天生的玫瑰红唇轻轻哼出委屈的啜泣。
太气人了!
余勋放下手里的篮子,微笑着把她扶起来。
那是余勋家第一天搬到这里,就这样,第一次草草的遇见,然后是五年的相伴。
院子里,姥姥也很生气,蓝柚哭得很伤心,蓝鲸寻只知道贪玩,贪玩就算了,还破坏姐姐的东西。这架怎么劝呢?
颤抖着肩膀,蓝柚牙关紧闭,一腔怒火抬手打了鲸寻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脸上的红印起来。姥姥一把抱住鲸寻,两个姑娘情绪越来越激动。
小男孩在门口转了很久,终于踏进来——
递上来的是蓝柚的作业本,除了纸张有点皱,也可以认清字迹了。
“上面的是碘水,干了就会消失的。”
余勋的父亲是名医生,家里经常有各种药品,他对这个气味很熟。他捡起了作业本,一张一张揭开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