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上，所有人都在恭维她，说她天生地长，是有福相的人；说她机灵可爱，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佳肴美酒，丝竹歌舞，她与柳仙首平起平坐，遥看苍州境的一片美好。

没人提起那两三年前的往事，仿佛他们与女孩儿之间没有仇恨一样。

女孩儿也这么天真的以为。

宴会上，她就只是看看舞，听听曲，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筷子。柳仙首问她：“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她只说：“这些东西不干净。”

反正她不吃又不会死，何必要吃这些在她眼里不干不净的东西，折腾自己可没意思。

宴会的最后，在柳仙首的盛情之下，她还是拿起了酒杯，勉强喝了一口。

都说美酒甘甜，女孩儿却是一点甜头也没品尝到，她只感觉到一股极其辛辣的快感从喉头滑下，迅速游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最后堪堪停在心尖上，勾着她的魂儿。

这种感觉很舒服，女孩儿不由自主的又喝了几杯。

之后在醒来，就是隔天的中午了。

宿醉之后头昏脑涨的根本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事，女孩儿瘫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就揉着眉心，想着要不再睡会儿。

她想着想着刚要睡着，随她一起进来的小精灵就进来了。小精灵罗里吧嗦说了好多，女孩儿一脸懵逼的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东西了。

好像那几杯酒下肚就把智商都喝没了一样。

“什么狂吐不止，然后又突然走火烧了柳家的一座院子巴拉巴拉的，也不像我会干的事啊！”女孩儿如是想。

还不等女孩儿想太多，柳仙首就带着人上门赔罪来了，说什么是他们款待不周惊扰贵客。他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态度极尽卑微，倒是让女孩儿不好意思起来。

那时候，女孩还不知道“能屈能伸”这个词。

事情草草过去，女孩儿也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时间一过，就是六年。

六年里，女孩儿基本就是养在柳家的一个闲人。偶尔坐着看着下面的人对她跪拜封城，或者时不时和柳家的人过几招，要么就是划拉点戏本子啊看些小姐公子的。柳仙首不让她出门说外面不太平，她看也确实不太平，柳家这些年可没少死人，也收留了不少无处可去的凡人。

柳家人敬着她，不给她使绊子，她也乐得清闲，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比如柳仙首私藏的美酿，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女孩儿十六岁，出落成大姑娘了，生的愈发美艳。小时候夸的倾国倾城真的成了真，她一瞥一笑间，皆是最美的风华。

陆续的就有人来找柳仙首来提亲。

女孩儿读了那么多戏本子，知道什么是提亲，也知道若是按人间的说法，她的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但她看着那些与她年岁相当或不相当的男人，或仪表堂堂或道貌岸然，或手眼通天或家财万贯，她全都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感来。

甚至有几个想把生米煮成熟饭的，直接被她废成了太监。

六年过去了，她还是比之前要心慈手软了些，要不然鬼王那里又要少几个魂魄了。

那些人为的除了她的容貌还有什么呢？

还真有人不是为了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