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今安挨个嘱咐完,从头上拔了根簪子下来。
那根簪子看着就是个装饰,外表无华,黑漆漆的隐在赵今安的黑发之间并不明显,可拿下来才看的清楚,那是一根藏剑簪。
它没多长,也说不得多锋利,但拿在赵今安手里就有那么一股违和感。
赵今安本该是荣华大气又端庄的女子,拿的应该是书本纸墨,而不该是一柄凶器。她凤凰之身,不该染杀戮之息。
乐晗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楚歌,不,我该称您为陛下。”赵今安拿着藏剑簪步步逼近皇帝,皇帝站在原地看着她。
“臣妾听闻先皇后,也就是你的生母说过一句话‘此生,我只做你的皇后。’”
赵今安的缓缓把这句话吐出来,楚歌的脸色变得难以言明。
乐晗和沐清俱是一震,原来那间石室里的女子就是皇帝的亲娘,是先皇后说过“我只做你的皇后。”
赵今安说:“抱歉啊陛下,臣妾做不了您的皇后了,也不可能是您唯一的贵妃,因为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她陡然拔高声调,声嘶力竭:“你不过是看我与她长的像!你杀我父母,害我胞弟!你还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猛然朝皇帝冲去,藏剑簪狠狠的捅进了楚歌的胸口。楚歌那一身的护体龙气竟然没有抵挡住一根小小的簪子。
胸口缓缓淌出血来,伤口不深,不值一提。但在深宫妇人眼里,已经有够骇人的了。
殿外风雪甚大,掩盖了殿内的慌乱。
皇帝遇刺,暗卫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纷纷拔刀相向。
赵弘文和齐九最先被控制,一人脖子上架着一柄钢刀。乐晗和沐清也被逼到角落,沐清护着乐晗,乐晗轻轻拽着沐清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动手。
“你要杀我吗?”持刀的护卫离赵今安越来越近,她却浑然不觉的问,“你要杀我吗?你把我的亲人一个个的杀害,现在终于要杀我了吗?”
她不算倾城的脸上,泪水涟涟。
“退下。”皇帝怒吼。
为首的侍卫还犹豫了一下,只见皇帝一手揽了赵今安,把簪子从胸口拔出来掷到地上,“都给孤滚出去!”
满殿暗卫又退了个干干净净。
“我不想杀你。”楚歌说,他紧紧攥着赵今安的手腕,瞪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杀——你。”
赵今安笑了起来,她笑的好开心啊,那笑到最后听起来都瘆人。
她笑够了,转过头去又瞪着皇帝,“你不杀我,我该感谢你吗?”
说罢,她浑身忽然爆发出团团黑气,把皇帝弹飞。
乐晗和沐清色变,已经来不及去阻止赵今安了,只能一人一个护住赵弘文和齐九。这样,两位神就是分身乏术。
乐晗这时才看明白,神经病一开始下手的目标就不是皇帝,而是赵今安。
一个所有信念都骤然被摧毁的女人比谁都好控制。
藏剑簪,不出意外就是神经病给赵今安的,立马封存了神经病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以供赵今安使用。
譬如现在。
“楚歌!”团团黑气之中,华服女人变成她本来的样子,朝着狼狈的躺在地上的皇帝大喊,“你不是不爱我么,我没有办法。所以,我,”她指了指自己,朝殿内的金柱近了几步,“赵今安,只做赵今安,生前死后,和你,和你们皇室,没有半点干系!”
“楚歌,你曾经拥有一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全都被你自己弄丢了!”
“你活该被所有爱你的人抛弃,你配不上我们的爱!”
“我诅咒你,你将孤独终老,不会再有任何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