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猛然甩开，怒吼：“都他娘的是狗屁！”

沐清又要上前，乐晗及时拉住了他。

刚才那句话似是用尽了楚歌浑身的力气，他无力的跌坐回地上，无声的嘲笑着两位神。

他说：“我这辈子是没人爱，我是过的不幸福。我杀了父皇，害了母后，陪在我身边十年的女人也离我而去。朝堂众臣各自为政，天下百姓都与孤离心。”

他顿了顿，随即换了个更为恣意的姿势坐在地上，“可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活的太值了，所有的难事我都见过了，可我还是把一切都放在心上，我就是不麻木，知悲喜。”

“我喜欢赵今安，也就是喜欢了，我再喜欢，她今天不死，早晚有一天也要死。”

“赵今安死了，也就是死了。我伤心，也就是伤心，往后该立的皇后还是要立，该宠的贵妃还是要宠，我往后余生的欢喜，我还是依然要欢喜的。”

“这才叫活着！”

“我有情感，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我都经历过，可我还是有入世的气魄，我就是要好好活着，依旧在这世间搅弄风云。”

“我有入世的气魄，神仙，神仙算什么东西！”

他哈哈哈的笑起来，笑声中还夹杂着讽刺：“听说水神大人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就搞失踪，听说风神大人拆了城郊群众避难的风神庙险些砸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脆啊，算什么东西啊？啊？哈哈哈……”

他笑够了，又站起来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满天诸神，冷漠无情，和人相比，都算什么东西。”

沐清和乐晗显然是被这一番言论震惊到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歌已经抱着藏剑簪走远，只余了满地的侍卫和一个“杀了吧”的口谕。

“他是疯了吗？”沐清问。

乐晗没有回答，但她知道答案。

楚歌没有疯，他只是选择了这样的处世方式，如他所言，他有入世的勇气。

与他相比，无论是乐晗还是沐清，他们都没有入世的勇气。

毕竟现在对乐晗的状况而言，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再入世。

可是，乐晗没有那样坚定的决心要脱离这样美好又疯狂的尘世。她也没有足够的定力保证自己在尘世里能够平安过活。

还真是，胆怯啊。

解决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不是问题，沐清裹着龙卷，乐晗断后，两位神带着齐九和赵弘文回了赵府。不出意料，大门旁没有一贯候在这里的下人。

今儿，是除夕啊。

刚刚推开赵府的大门，饺子香伴着吵闹声传过来，赵府还沉浸在浓浓的年味和欢乐之中。

乐晗闻不见，只能看见腾腾热气冒出，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话。

赵弘文一言不发，径直转身去了祠堂。齐九跟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祠堂的门“嘭”的关上，乐晗听见里面传出压抑不住的哭声。

赵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大门关闭的瞬间，京城的大钟准时敲响，漫天烟花霎时在天空绽放。

大年初一，该道一句，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