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僰抚了抚衣袂,便抬腿往外走。殷逐离嘴角还上扬着,直到目送着慕容僰跨出了帐篷门口的时候嘴角就拉了下来,眸光里都是冰凉。
樱焕被吓到了,只得犹犹豫豫的对着殷逐离说“娘娘,那现下是歇着还是等君上?”语气较之前的轻松已经大有不同了。
“宽衣休息吧。”殷逐离语气里不容置疑。
樱焕没法,只得替她宽衣。帐外,夜色愈加深重了,寒蝉也趁着夏天的末尾,拼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寸光阴,在叫。
次日清晨,殷逐离起身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不太清楚,昨夜君上是否有回到自己帐中,便召了樱焕“樱焕,昨夜君上是来了的吗?为何不叫醒我?”
“娘娘,昨夜君上来的时候见你睡得熟,不让我们叨扰,便没有叫醒你。”樱焕带着盥洗用品随侍在身旁。“对了,晚些时候,君上要在营前宴饮,刚才才又叫徐公公前来嘱咐了的,定要叫娘娘睡够了再前去。”
“罢了,起床吧。”殷逐离拥着被子发了一下呆,才说“今日君上定要狩猎的,我的配剑呢?”
樱焕有一瞬间的慌神,“娘娘,前些日子在钟粹宫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们料想着娘娘最近身子惫懒,想是也不愿用剑的,我与何沅商量着,便没有带来。”说着,与何沅一齐跪在地上,“是奴婢们自作主张了,请娘娘责罚。”
殷逐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若是想用剑,那就看看奴婢们的配剑可还能入眼。”
“起来吧,倒也不是非要用剑的,只是我恰巧想起来了而已,要是忘了带,那便罢了。”殷逐离掀开被子,下床来“伺候我洗漱更衣吧。别跪着了。”
“是,娘娘。”两人起身来,开始伺候殷逐离更衣梳洗。
“娘娘,今日怕是要与君上一起骑马的,您看是这套骑装合适,还是这套米白色的短装好看。”荷沅从衣箱内拿出两套衣服供殷逐离选。
“都行,就骑装吧。穿着松快一些。那这样的话,发饰也尽量精简些吧。”殷逐离看着黄铜镜里那样年轻的面容,自己才二十三,一个女人最完美的年华,可是那最美的数年韶华都在漠北了,如今哪怕面容年轻,心境却再也回不到那样的轻松了。
殷逐离去到设宴的绿地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数位随行的大臣将军,皇亲贵胄基本都到齐了,正在各处的聊天交际。
殷逐离穿过喧嚷的人群,走到左首的位置坐下。她坐下之后就看着这些四处寒暄的朝臣,却完全没有上前一同寒暄的意思。姜恒正在和大司马探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眉眼间皆是笑意,就在姜恒寒暄的时候,眼神却似有似无的瞟向殷逐离,却又尽量控制不被人所察觉。
“君上驾到!”徐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各处走动的朝臣全都寂静下来,也皆走到了各自的位置站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