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霏站在二楼一个安静的包间内,细细打量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人。
那女子名唤秋笙,是醉春风最炙手可热的头牌之一。
今日她本获了老鸨的准,可随意游玩一夜,相当是休假。却不曾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计划,休假也打了水漂。
秋笙推开门,怀里还抱着一把无比精致的琵琶。她走到屋正中盈盈一拜,美目半敛,“奴家想着若是感谢恩人只凭些金银,难免俗了些。”
她抬头朝顾思霏笑得灿烂,“万幸奴家尚有一技傍身,还望恩人不要嫌弃。”
顾思霏本想说不必,但弹奏已经开始,她也不好再打断。仔细一听,唱的词好似是菩萨蛮,但曲调却有万千哀愁。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一曲罢,顾思霏好似还沉浸在那淡淡的哀愁中,直到听到楼下客人们的起哄声才意识回笼。
我最近也太多愁善感了些,她心想,不愧为温柔乡。
顾思霏看向秋笙,赞叹地说道:“没想到姑娘技艺如此高超,比之京中的乐师也不差啊。”
秋笙抱起琵琶,谦虚笑笑,叠声道过誉过誉,虽然脸上那个大大的笑容让她的谦虚变得十分没有说服力。
秋笙拉她坐下,随后歉意的说:“顾姑娘,我答应你的谢礼可是要迟些了。今日妈妈不在楼里,我得明日向她预支才是。”
顾思霏闻言,心道好机会,立马开口推辞:“姑娘大可不必,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不是我也一定会有别人。实在是当不得这谢礼。”
秋笙只是坚持,称她头牌的名头还是当得起这谢礼的,不收就是看不起她。
顾思霏今天已经不知道无奈了多少回,只得妥协。
秋笙似是很久没有与人畅快地交流过了,拉着她说了一个时辰还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