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父原来只是思乡难息!若要那三三行满,有何难哉!常言道,功到自然成哩。”
一旁那猪戒一听这话,当即便插口道:
“哥啊,若照依这般魔障凶高,就走上一千年也不得成功!”
那戒泄气的言语还未曾完,只听那沙僧道:
“二哥,你和我一般,拙口钝腮,不要惹大哥擦。且只捱肩磨担,终须有成功也。”
那师徒四人脚走不停,马蹄正疾,见前面有一道黑水滔,马不能进。四众停立岸边,仔细观看,只见波涛之间一片漆黑,犹如墨染一般。唐僧见此景,当时便下马道:
“徒弟,你们可知这河水如何这等混黑?”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即笑了笑,扯过一旁的化,开口道:
“若问西方水里事,问我这个兄弟便知道了。”
那化被扯到一边,一听这话。当即便开口道:
“你这猴头这话差了。我虽然是西海三太子化,然在过去我与你等一般,在上为臣,与西海俗事无缘,怎可尽知。不过我倒是知道簇名为衡阳屿黑水河,这里头的河水啊,原本就是黑的。”
……
那行者一听这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
“既如此啊。我等且设法保师父过去。”
一旁那猪戒一听这话,当时便开口道:
“这河若是老猪过去不难,或是驾了云头,或是下河负水,不消顿饭时,我就过去了。”
一旁的沙僧附和道:
“若教我老沙,也只消纵云蹈水,顷刻而过。”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时便开口道:
“我等容易。只是师父难哩。”
那唐僧一听这话,当即便开口道:
“你三个计较,着那个驮我过去。”
那戒一听这话,当即便开口道:
“不好驮。若是驮着腾云,三尺也不能离地,常言道,背凡人重若丘山。若是驮着负水,转连我坠下水去了。”
师徒们在河边,正都商议,只见那上溜头,有一人棹下一只船儿来。唐僧喜道:
“徒弟,有船来了。叫他渡我们过去。”
沙僧闻言厉声高叫道:
“棹船的,来渡人!来渡人!”
那船上的艄公远远的道:
“我不是渡船,如何渡人?”
沙僧一听这话,开口便道:
“上人间,方便第一。你虽不是渡船,我们也不是常来打搅你的。我等是东土钦差取经的佛子,你可方便方便,渡我们过去,谢你。”
那人闻言,却把船儿划近岸边,扶着桨道:
“师父啊,我这船,你们人多,怎能全渡?”
三藏近前看了,那船儿原来是一段木头刻的,中间只有一个舱口,只好坐下两个人。一边的沙僧见此开口道:
“分作两遭渡吧。”
……
那戒见此景,当即变不想腾云,反倒要取巧,口里道:
“悟净,你与大哥在这边看着行李马匹,等我保师父先过去,却再来渡马。大哥与无名便不用我等忧心,自会跳过去。”
众人商议停当,那戒扶着唐僧,那梢公撑开船,举棹冲流,一直而去。方才行到中间,只听得一声响亮,吹起一阵狂风。卷浪翻波,遮迷目。瞬息之间便打翻了渡船,眼看着那唐僧与猪戒,连船儿淬在水里,无影无形,不知摄了那方去也。
那岸上的行者与沙僧见此景,当时便慌了,开口道:
“怎么好?老师父步步逢灾,才脱了魔障,幸得这一路平安,又遇着黑水灾祸?”
那沙僧不知其中关节。一听这话开口便道:
“莫是翻了船,我们往下溜头找寻去。”
那行者一听这话,别有深意的看了那化一眼,口里开口便道:
“不是翻船。若翻船,戒会水,他必然保师父负水而出。我才见那个棹船的有些不正气,想必就是这厮弄风,把师父拖下水去了。”
那沙僧一听这话,当即便开口道:
“哥哥何不早,你看着马与行李,等我下水找寻去来。”
那沙僧话音刚落,未等行者话,当即便脱了褊衫,札抹了手脚,轮着降妖宝杖,颇一声,分开水路,钻入波中去了。而行者见那沙僧如此急。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
“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沙僧急忙忙的走后,那行者便开口问那化,他心里很清楚,唐僧处处有难步步该灾。而水里的怪物大抵都是要从西海过,作为西海三太子的一念化,无名虽在上为星君,但是以他知道过去未来的本事,要是真对那黑水河怪物一无所知。那就是骗鬼。
“不干我事,那三藏该有这一难,我若插手,那观音又要问我多管闲事的罪衍了。”
那行者一听这话,似有所悟,当即开口便道:
“那怪是个哪里人士?”
就在那行者和化攀谈的时候,另一边,那沙僧潜入了水底,正走处,只听得有人言语。沙僧闪在旁边,偷睛观看,那壁厢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封了个大字,乃是“衡阳峪黑水河神府”。又听得那怪物坐在上面道:
“一向辛苦,今方能得物。这和尚乃十世修行的好人,但得吃他一块,便做长生不老人。我为他也等够多时,今朝却不负我志。的们!快把铁笼抬出来,将这两个和尚囫囵蒸熟,具柬去请二舅爷来,与他暖寿。”
那沙僧在一旁听得真切,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掣宝杖,将门乱打,口中骂道:
“那泼物,快送我唐僧师父与戒师兄出来!”
那水府之中,有看门的妖,闻言吓了一跳,急切的报告与那鼍龙知道:
“大王,祸事了,外面有一个晦气色脸的和尚,打着前门骂,要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