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梁楷又回到之前的问题,“先前说要去周羟那边,如今还不是投靠王爷?既然如此,费那力气干嘛?”
“本来是打算去梁州,不过王爷能够七次造访,如此礼贤下士,在下深受感动!”宁泽笑道,“如此知遇之恩,只能竭诚以报!”
“不过王爷也是执着,竟然七次造访。”梁楷说道,“我还真有些羡慕你呢!”
正说话间,就见王爷侍女小蝶面色古怪,出现在官署大门外。她的目光落到宁泽身上,明显有些疑惑,而后喊道:“沅熙公主到!!”
“嗯?!”梁家父子五人听到这句话,脸上更加迷惑,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
沅熙公主?沅熙公主不是早就夭折了吗?华郡境内几乎都知道啊!
宁泽倒是笑容更甚,目光转向官署大门。
门外出现一名年轻女子,穿着朴素,却散发出一股独特气质。一眼看去柔弱小巧,却又带着隐约的,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反转眼神。那眼神很熟悉,应该说整张脸都很熟悉。
女子进入官署,步子倒是挺豪迈的,使其一瞬间出现的柔弱气息消失无踪,给人一种莫名的矛盾姿态。
换上女装还挺漂亮,这衣服和头饰该不会是婢女的?太朴素了!难不成这家伙没有一件女装和女性饰品?
宁泽目视身着女装浑身不自在,却强忍尴尬往里走的刘元香,无视婢女小蝶那刺人的目光,心中暗暗思索。
梁腾父子五人全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刘元香坐到正席,梁腾首先回过神来,愕然出列叩拜:“下官、下官拜见主公!”
换上女装他们也知道这是“岭南王”,虽然画面很冲击,不知为何岭南王会穿上女装,而且还这么漂亮,甚至心中有些混乱,难道王爷是个喜欢穿女装的变态?可毕竟投靠对方,身为下属当然要赶紧行礼。
梁楷四兄弟也慌忙出列,一个个面色古怪,犹豫着行礼:“拜见主公!”
宁泽看他们的表情觉得有趣,慢悠悠走出来拱手行礼:“拜见公主!”
“嗯?”梁家父子齐刷刷看他,自己这边喊的是主公,他怎么喊公主?虽然是同样两个字,换一下位置意义完全不同啊!
等等!刚才王爷出现时,侍女小蝶好像喊的是沅熙公主到?
难道是王爷思念夭折的妹妹,所以有了这么奇怪的行为?我们到底投靠了什么样的主公,真的靠谱吗?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要不辞官下野吧!
面对脸色怪异的梁家父子五人,还有一脸笑容的宁泽,刘元香有些不习惯,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低着头看着自己这身女装扭扭捏捏。
梁家父子五人以目光互相对视,想要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可是又不敢随便发问,纷纷转向宁泽。
宁泽上前一步:“公主,既然人已到齐,请您宣布大事!”
小蝶显然从刘元香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表情虽然古怪,带着一些担心,却没有插嘴。
倒是梁腾皱眉说道:“王爷,为何您今日穿上如此奇装异服,恕下官直言,此举实在有失体统!”
刘元香抬起头来,见宁泽以目光示意自己,心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来都来了,而且已经以这个姿态出现,后悔也来不及。
于是轻叹一声开口说道:“诸位请先入座!”
梁家父子互相对视,再看向宁泽,后者直接转身入座,毫不犹豫。
于是他们也带着矛盾、纠结的心情回到座位。
等到大家入座之后,刘元香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本王”
“公主,”宁泽站起身来,“错了!”
刘元香微微一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自称的,还真没意识到,要改口似乎有点困难。不过面对宁泽的目光,犹豫一阵终于再次张嘴:“本宫乃是沅熙公主刘元香,先帝刘和之女!岭南王刘埤是本宫兄长。”
“王、王爷,您别开玩笑!”梁腾站起来,说话都结巴了,“沅、沅、沅熙公主幼时夭折,早、早已不在人世,华郡百姓皆知”
“梁督邮,其实本王本宫并非岭南王。幼时夭折的是真正的岭南王刘埤,也就是本、本宫兄长。兄长夭折之后,母亲便对外宣称本宫夭折,让本宫代替兄长,以岭南王刘埤身份出现。自晓事以来,本王本宫就当自己是兄长,为完成母亲托付大任,行走于华郡境内。本宫也不知道现在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是跟武库令当面商谈之后,还是决定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以沅熙公主的身份完成母亲所托。同时也将公告天下,从此只有沅熙公主,再无岭南王!”
梁家父子五人受到极大冲击,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他们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素以仁义著称的岭南王,突然成了沅熙公主,虽然是龙凤胎,可毕竟性别不同。如果说之前追随王爷,人家是先帝之子,逐鹿天下理所当然。现在变成沅熙公主,难道要他们父子跟着一个女人打天下?
在这个封建时代女人地位并不高。就算是公主,在外面虽然受人尊敬,要是有参政或者触碰权力的行为,那可是相当严重的事情。眼下幽帝驾崩,国家没有君王,加上诸侯并起一片混乱。可即便如此,依旧是惊世骇俗,很难让人接受!
深受这个时代理念影响的梁家父子,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完全不知所措。
别说他们,刘元香自己也是一样。
她甚至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宁泽面前,迷迷糊糊就被说服了呢?当时感觉他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想想也是一样。
可有道理是一回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点是最担心的!
如果真如宁泽所说,其实外面根本不在乎自己,那样反而好些。
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刘元香觉得自己会果断回到之前,并且再也不去招揽宁泽,也不用处于现在这种窘迫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