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不臣一步一步走来。
身侧,众将跪伏在地,以一种沉闷的方式宣誓。
他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心尖微有些发颤。拿着剑的手,在发烫。
她瘦了,下巴尖尖的,没有以往圆润丰满,眸子却依旧如以往一样清澈。
身上为何穿着这样一件难看简陋的衣裳?
甚至被关上囚车了……
他说过,不许将他与她父亲敌对的事告诉她,也不许她北上半步。
姬不臣每往前走一步,脸色便沉一分。
事情如何,他一想便通。
必然是白未生私自将她接上来了。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剑指白未生,“擅作主张?”
冰冷剑锋落了雪,抵在白未生脖颈上。
白未生闭上眼,脸上没有多余情绪,冷静道,“大人,未生目的已达到,要杀要剐,皆在大人一念之间。”
“领罚。”姬不臣眉眼阴鸷,嗓音如同刀尖划在白瓷上一般,沉冷又压抑。
白未生轻笑了笑,站在原地,一字一顿地,“大人,不要忘了,灭姬家满门的,是容氏。”
话落,转身离去。
姬不臣银色盔甲上落了些雪,他没在意白未生的话。
他走到戚橙身前,朝她伸出手,白皙指尖接了雪,瞬间又化成了水。
冰冷的盔甲抬起时,咔哒作响。
“下来。”
即便在梦中见过无数种与她再见的场面。
但此刻,他僵硬地连一丝笑都露不出,只能生涩地吐出在他看来很温和的两个字眼。
戚橙蜷着指尖,映着白旗的眸底氤氲起蒙蒙雾气。
从白旗升起的那一刻起,她脑海里就乱糟糟地,想到最后,只记得他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