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岳宸枫啊,上次来过是吧?礼物放在门房吧,我给你转交就是了。”“这个……”岳宸枫赶紧摸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劳烦大哥通报一声吧。”丁福掂了掂手中的钱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老爷吩咐,只要你来,乱棍打出去。”“为什么?”岳宸枫吃了一惊,自己也没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丁集头,为什么会这样?
丁福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和小姐有关。”“小姐?……好,我走。”岳宸枫的心彻底凉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丁灿茹玩够了卖豆腐的游戏,厌烦了他这个人。
回到摊位上,岳宸枫只说礼物送下了,因为正忙着,岳少松也就没再多问。看看卖得差不多了,兄弟三人把剩下的豆腐豆腐皮豆腐干什么的都分给了周围的商户。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好关系,彼此也有个照应。
都是做小买卖的,也没人好意思占他们的便宜。馒头房掌柜的给了他们几个馒头,卖筐的大爷给了他们一个荆条筐,泥瓦匠老胡两手空空没东西给,五十多岁的老汉急得满脸通红:“兄弟,家里有活叫我,不收工钱。”
豆腐处理完了,岳宸枫就带着岳少松和岳青杨去给柳月瑶买衣服。他许下的,要把柳月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成衣店老板一看到岳宸枫,直说“你可来了。”他命伙计把他藏在柜子里的衣服赶紧拿出来。是一套火红色的袄裙,岳宸枫拿在手里不觉发了呆,一股酸楚,忍不住涌上心头。
“怎么,不喜欢?”老板问。“不是,”岳宸枫回过神来说道,“喜欢,很喜欢。”老板说道:“上次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不过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儿,提了货来直接没往外挂。这种颜色的衣服少,很多女孩都抢着要。快过年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得过来,就先给你留下了。你喜欢就行,我这就让人给你包起来。”
“等等,”岳青杨说道,“这衣服红得一塌糊涂,穿上跟裹着一团火似的,不好看。我喜欢绿色的,二哥,要不咱们买这一套吧,脆生生的,活泼又有朝气。”
岳宸枫说道:“红色热情。”
“不,绿色跟小麦刚发芽似的,看着就让人踏实。”
“就知道小麦发芽,”岳宸枫训斥道,“这是过年,过年要喜庆。”岳青杨说道:“麦子不发芽,你拿什么喜庆?”“你找揍是吧?月儿穿红色好看。”“我媳妇,穿绿色好看。”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岳少松说道:“两套都买上。”“不行,就买一套,还就买绿色,看着舒服。”岳青杨说道,“别整一团火在家里,本来脾气就大,再点把火,还不把房子给烧了?”
“那就折中一下,”成衣店老板拿出一套石榴红的说道:“客官看这套怎么样?不像绿色那么闷,也没有火红那么烈。”
岳青杨说道:“有过一套石榴红的了,不能再要。”岳宸枫说道:“石榴红偏黄,没有火红的好看。”岳少松训斥道:“以后问过月儿再买。”
最终还是拿了套石榴红的,成衣店老板把火红的挂到了衣架上。
买完衣服,他们又去买了锅碗瓢盆烟花爆竹茶叶布和酒,驴车没买上,反正年前也用不了一次两次,再说年前花钱的地方多,他们觉得没必要凑那个热闹。
东西购齐了,他们忙着赶回了家。
白掌柜是贵客,岳少松忙吩咐岳宸枫准备酒菜,嘱咐岳青杨赶紧去请二爷。不一会儿,二爷就来了,一直陪着笑,埋怨“是孩子们怠慢了贵客。”“哪里哪里,二叔请坐。”白掌柜连忙施礼。
自古女人不上桌。男人喝酒吃菜,柳月瑶和白秀英躲在里屋说悄悄话。
白秀英拿出来一只翡翠玉镯非要给柳月瑶戴上,柳月瑶死活不要:“我没有一刻安稳,爬墙上屋的,玉镯戴在我手上不到天黑就碎了。姐姐戴着吧,姐姐戴比月儿戴好看。”白秀英伸出胳膊说道:“你看,我有。它们俩是一对,你一只,我一只,姐妹同心。”柳月瑶笑道:“我不和你同心,自然会有人和你同心。”白秀英红了脸:“你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白秀英不依不饶,作势要拧柳月瑶,柳月瑶咯咯笑着躲闪着,一咕噜滚到了炕里边。白秀英也跟着爬上了炕,两个人笑着扭成了一团。
正闹得不可开交,岳子杉挑帘进来,唬得柳月瑶白秀英猛地噤了声。
柳月瑶拍着炕沿训斥道:“怎么那么没礼貌?不说一声就进来。”岳子杉无奈地笑笑:“我在外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柳月瑶说道:“秀英姐非要让我戴镯子,那东西娇贵,我这毛躁劲儿,一会儿工夫就打烂了,白白地浪费了好东西。”
岳子杉笑道:“这话我信,你戴玉镯确实不合适。不过那是师母留给秀英的遗物,她送给你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啊?这么珍贵?那我就更不能要了,万一碎了那我岂不是对不起秀英姐?”“你可以先收着,等以后想戴了再拿出来戴。就像秀英的那一只,她一直没戴过,今天为了见你她才戴上的。收着吧,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她是想让师母的在天之灵同时保佑着你们两个。”“那好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要好好保管。”柳月瑶接过手镯,一层一层地包好放进了柜子里。
“对了,”柳月瑶突然板起脸来问岳子杉,“你不在外边陪客人,跑我们屋里来干什么?”岳子杉说道:“马旺财,你还记得吗?”“那家伙,记得,怎么了?”“怎么了?他被你打傻了,一门心思吵着要拜你为师,找不着你就天天去缠秀英。死皮赖脸,非要让秀英找到你不可。四哥没办法,就答应他帮他问问你的意思。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秀英?”柳月瑶乜斜着脸疑惑地看着岳子杉,“马旺财天天缠着秀英?”“嗯,一天去八遍,轰都轰不走。”“他缠秀英缠得紧,死皮赖脸地非要秀英找到我?”岳子杉有些懵,总觉得柳月瑶有些怪怪的:“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四哥说错了什么?”
柳月瑶上下打量着他,像是不认识似的委屈地说道:“四哥怕秀英姐为难,就把问题抛给了我?”说着不禁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到底不是亲生的,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