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伯道:“太平郎有所不知,福田院出了这么大事情,官府需要核查,然后层层上报,等粮米调拨来,至少也要在一月上下,我等早就饿死了。”
北宋官制在地方上分为:路,道,府州,县,职权交叉,官僚冗余,办事效率低下正常,鲍太平表示感同身受。
“那又何妨?找富户暂时借贷些粮米,待上面的粮米调拨过来,偿还了就是!”鲍太平随口道。
“借米的事情就指望你了!”
帅伯踢得一脚好球,直接将皮球踢给鲍太平了,嬉笑着走开了。
“哎,我就随口一说……”
鲍太平想推脱,老者们却又耍起赖皮,纷纷躲灾一样的跑开了,瞬间院子里只剩下鲍太平孤零零一人。
不就借点米吗?有那么难吗?切!鲍太平酷酷的一抹额头,很不削老者们的作为,丝毫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鲍太平走了很多路,又惊又吓的,肚子早就饿了,正好鲁智深那摆着酒肉,不吃白不吃,便迈着旋风步,直奔隔壁菜园子。
鲁智深面南而坐,独自一人一个案几,如同凯旋的将军,唾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无非是怎么打几个家奴,怎么怎么的畅快云云。
东向一排,以张三、李四为首,围着案几坐着十几个泼皮,兴致盎然的听鲁智深吹牛皮,还不时发出喝彩声。
坐都坐满了,让鲍太平坐哪啊?说好的请吃酒,连个知宾都没有,太不正规。
鲍太平是鲁智深请来的,他本想和鲁智深坐同案,可桌上的一只烧鹅已经被鲁智深啃的面目全非,别再因为争食打起来,鲍太平想想还是算了,被被鲁智深大呼小叫,再把腿弄抽筋了。
咦?张三面前的烧鹅比较完整,还有大盘的羊肉,张三的位置不错啊!
鲁智深正兴奋的讲述,随口道:“兄弟来了,快坐,待我讲完这一段与你说话。”
关键我坐哪啊?没有空坐了。
鲍太平发誓,他没有看张三,只是看张三面前的烧鹅,表现出很饥饿的眼神。
可张三不这么认为。
张三人称过街鼠,并非人人喊打,而是胆子小,杀熟兼欺软怕硬,前几日被鲍太平拍了板砖,今日又被鲍太平用球砸伤(帅伯踢的球,他算在鲍太平头上,有梁子在先,无故也被他当做有意),心中已经忌惮鲍太平,被鲍太平的眼神看得心中发虚。
张三毕竟是泼皮的老大,心虚也不能丢面儿,拉住挂在胸前的转运符(李四帮求来的),将符面正对着鲍太平,瞪圆的小眼睛写着惶恐,仿佛在说:妖孽,别过来啊,我这有转运符。
这个张三……太滑稽,见鬼了吗?
鲍太平忍不住的笑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倘若鲍太平一直看着那烧鹅,张三也心中有胆,可这一笑是几个意思?是笑里藏刀吗?鲍太平又要使什么坏?又要用石头砸他脑袋吗?
张三觉得尚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疼,下意识的摸起伤口来。
鲍太平发誓,他没有想捡石头砸张三,他只是忽然发现,自己鞋上满是尘土,他蹲下去,只是想擦一擦鞋子。
可张三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鲍太平一笑,憋出来坏水了,就是要捡石头砸他,这一哈腰一定是捡石头。
张三怂了,知道转运符无用,愤恨的扯下来摔在地上,抬起屁股就走。
张三好奇怪啊,这什么情况?
“张家三哥哪里走?”鲍太平好奇的喊道。
张三并不理会,身子一抖,由急走瞬间变成狂奔,眨眼间转过篱笆,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