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道：“云泉茶、霜露茶，五两丹砂一壶。香惢霞蔚一斤丹砂一壶，麝雪涵珠三斤丹砂一壶，灵柏瑶峰五斤丹砂一壶，杞筠真露十斤丹砂一壶。”

李恒闻言，笑着说道：“贫道贫道，这个贫就占了一半。太好的喝不起，就来一壶云泉茶与一壶霜露茶就行了。”

摊主脸上依旧带着和先前一样的笑意，闻言起身道：“道友，这灵茶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李恒道：“那就先来一壶云泉茶吧。”

“好，道友稍候片刻。”摊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进屋煮茶去了。

李恒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等候着灵茶上桌。

但还不到片刻之后，就听到茶舍外间传来一阵用古怪的小调轻哼着一段唱词：

且说那峰回路转望山高

却不知跋山涉水空欢喜

心间事念去去呐谁人知

怎叫我肝肠寸断良宵苦

哎呀呀呀怪我生的贫贱身，哪能附攀金枝叶

嗨呀呀呀怨这命运捉弄人，良缘终丧门户下

李恒耳中听着那声音稚嫩，腔调走样的哼唱，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而在茶舍外，一个衣着华丽贵气，模样趾高气昂的女童右手提着鸟笼，脚下学着那些戏子的步伐，嘴里一边唱着，一边用左手食指逗弄着笼中的惜音鸟。

忽然，女童脚步一顿，正在逗弄惜音鸟的手指收了回来，目光也从笼子里的惜音鸟身上移开，瞥到了茶舍里李恒的身上。

她脚步一转，迈步朝茶舍里走去，径直坐到李恒对面，将鸟笼往桌上一摆，左腿往右腿上一架，双手叉在一起放到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下巴前，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李恒道：“道友喝滴是甚麽茶呀？”

李恒睁开眼睛，看着正对面的许幼蓉笑道：“小东西，学又学不好，戏腔被你唱成鬼叫，何苦来哉？”

许幼蓉身子往后一躺，架在右腿上的左脚上下摆动着，右手忽然伸到腰间，从腰间玉带上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漪澜秋霜折扇来。

夸嚓折扇在许幼蓉手中哗地展开，然后她一边摆动着折扇扇风，一边朝李恒道：“昨天的云泉蜜桃好吃吗？”

“尚可。”李恒淡淡地道。

许幼蓉晃动着折扇，又问道：“喝的什么茶？”

李恒道：“我比较穷，喝的云泉茶。”

“一千一百斤丹砂，着实太穷，不如这次我来请你喝吧。”许幼蓉说道。

李恒摇头道：“不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哦”许幼蓉折扇一合，啪地一下打在左手手心，然后笑着对李恒道：“那你请我喝吧。”

“这倒是可以，只要你喝的惯我这穷人喝的茶。”李恒淡淡地笑道。

许幼蓉连忙说道：“喝的惯喝的惯，有人请我自然喝的惯。”

李恒看着她还十分稚嫩只是极力装得老成的滑稽样子，轻轻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