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家中,取下茅草屋里,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就孤身一人离开了村寨。
……
走在茶马古道上的剑无极,抬头西望,看着天边残阳,他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下午。
那一年,他十二岁了,已经从六岁孩童,成长为少年了。
那一个秋季,簌簌落叶,满林枯草,万物寂灭。
那是下午,他很饿,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吃到任何食物了。
因为冬季将至,那些可以饱腹的草根,也随着消失了。
但是少年人却笑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
这种野菜在岭南被人称为“地菜”,外形和荠菜很像,这种“地菜”是可以生吃,但因为气味较重,岭南人更喜欢将其当做配料。
但少年此时采摘的野菜,却并不是他认识的那种“地菜”,虽然它的外形和“地菜”很像,但却天差地别。
而且这不知名的野菜,还蕴含毒性。
少年人自幼就上山砍柴,就认识不少野菜,他若是仔细勘察,自然能分辨出这野菜和“地菜”的不同之处。
可是,已经饿的双眼发红的少年人,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扑过去,抓住满地的野菜,狼吞虎咽。
吃尽地上的不知名野菜,少年人满足的躺在了地上,嘴角还留着绿色的菜汁。
少年的脑袋忽然晕沉起来,肠胃传出恶心想吐的感觉,这时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吃错了野菜。
脑袋昏昏沉沉的少年,想起皮肤黝黑的父亲,心里一阵孤独,他甩了甩头,驱逐这种乱七糟的幻象。
这种野菜的毒性很强烈,若是任由野菜的毒性,继续在自己身体里运转,他可能真的会死。
少年不想死,因为他还要血海深厚未报。
因此他开始自救,他唯一知道的治病法子,就是放血疗法。
岭南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几乎找不到郎中,所以当地人若是得了病,而且是中毒了,他们唯一的治疗方法,只有放血。
少年人还记得,村寨里一位年轻人身患重症,按常理而言,应该年轻人准备后事了,可当地人广为流传的放血疗法,居然救了年轻人的性命。
少年从腰间抽出那柄,已经磨了许多次的铁剑,他拿着铁剑在自己的手腕,割了一道口子,望着手腕流出的鲜血,少年只得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或许是毒性上来了,也或许是气血流失太多,他虽用尽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悄无声息间,他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目。
或者,是命不该绝。
也或许,是他这条命,贱的连老天爷,都不愿意收。
少年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他看着满臂血水的胳膊,松了一口气,虽然脑袋还是有点晕,四肢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但自己好像活下来了。
他望着日落西山的夕阳,露出大难不死的笑容。
父亲,我又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