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甘洛短发湿答答还滴着水,盘腿坐在稻编的蒲团上,盯着茶几白瓷瓶内插着的一枝栀子楞神。
张肖将她送到村口,甘洛便谢绝了他继续相送,自己一个人绕了几户才回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点儿,对方想来应该是到家了。
她没有打开电视,暴雨未歇,闪电在窗外劈开一抹亮光,远处传来滚滚震耳雷鸣。
回忆芦苇棚子处传出的三个人声,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谁?这个答案,她没有确切的把握。
一手敲了敲脑门儿,心里乱的很,拿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
甘洛闭上眼睛背靠着墙壁,脑袋里出现那件带血的衣裳。
警方说失踪的是两个女孩子,而且也是在赶集的当天失踪,说明她和包希缘不是唯一被跟踪的对象。
“那个皮条客的目的究竟是想怎样?”嘴边喃喃自语,甘洛脑海里仔细回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蹊跷。
蹊跷在于她和包希缘被跟踪的那天――跟踪者的行为。
拿出笔和本子,将集市的街道画在了本子上,甘洛将那日她和包希缘走过的路径画出,沿途买卖的铺位也标注了出来。
“发现皮条客跟踪是在米面摊位,从这里转过街角才进的银行。”
“银行在街口对面。”
甘洛在纸上画出当时的情景,心想当时自己和包希缘进了银行,那个人为什么还蹲在银行对面的广告牌处不走?
广告牌的位置她记得,并不隐蔽,相反,从银行的位置看过去可以很好的看见他蹲守在那里。
“按理,他年岁不是很老,瞧样子起码也是过了半百,如果他是一个人行动,为了保险也该缩小目标跟踪一个人才是。”
“就算黑心,想要捞把大的挣两份儿的钱,但是被跟踪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在那里蹲点?”甘洛不信对方没看见她们和银行的保安有过短暂的交谈。
“不怕报警吗?”
甘洛纳纳的在纸上戳了一片小黑点儿,还是说,那个人等的就是她报警?!
想起皮条客脸上画的妆容,甘洛眼眸一亮,手里的笔在纸上划出一条黑线,“如果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化妆也就罢了,偏偏化了一张通缉犯的脸!他是被人指使!指使的人也就是……”
一把抓过书包翻张肖的联系方式,心想真的通缉犯可能就在阳河镇!
“不对。”
思绪一转,甘洛心下一沉,皮条客已经死了,意味着对方需要“假面通缉犯”打掩护的时间已经过了。
而且,皮条客一旦被抓,警方肯定会搜查,她想到的疑点警方应该已经想到了。
假的在镇里被故意抓获,那真的通缉犯,未必就在镇里。
画了通缉犯的妆容,故意被逮进局子,只留这蜻蜓点水一样的痕迹,他图什么?混淆视听?
这样一想,甘洛心里又觉得那通缉犯的意图难以琢磨。
她隐约记得,那个通缉犯的名字叫张齐。
“可即使警方怀疑皮条客和通缉犯张齐有通,为什么要押送皮条客去别地儿审问?”
甘洛回忆了一下,如果她记得不错,最先对拐子张齐(诱拐幼童致死主犯)发布通缉公告的是S城,那皮条客被押去的应该也就是S城。
“皮条客的死是最大的疑点,谁最想他死呢?”
甘洛似乎摸着了一些门道,做这样自投罗网的事情肯定有人指使,也应该有人跟踪监视……事情办完,他的死,最大受益对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