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一开始没觉得司马婧苓这个话有什么问题,便柔和地反问道:“殿下不想让韩亲王和西蕃公主在京城里陪您么?”
司马婧苓微微一笑,忽而睁开眼睛,将一只手放在阿瞒的面庞之上仔细地摩梭着,好像勾起了阿瞒心中的痒意,
“本宫当然不能让五哥和五嫂在京城呆着了啊,若是让他们两人陪着本宫,那本宫的阿瞒可怎么办?依本宫那个阿瞒的脾性,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本宫的身边,可不得醋死?”
司马婧苓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轻,每句话的末尾都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气音,再加上说话时故意为之的断句与喘息,让司马婧苓现在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了钩子一般,时时刻刻都在吊着阿瞒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任它在剧烈的跳动之中,还得忍受那像是被钩子抓挠的痒意。
阿瞒的脸,不禁就又变得通红。
司马婧苓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他们两个经过近一年的相处,都快成为老夫老妻的人,为何还会看到阿瞒这种时不时的手足无措。
虽然阿瞒在这种时候滚动的喉头,很是迷人。
阿瞒从司马婧苓狡黠的目光之中平复了下来,然后一下子就抓到了司马婧苓不安分的手,对她说道:“阿苓这话,我可是当真了。你可要小心,那个时候阿瞒定是要时时刻刻在阿苓你的身边的,你可不要想摆脱阿瞒了。”
“呵,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司马婧苓听了阿瞒的话,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继续用明亮的眼珠子看着阿瞒,一副跃跃欲试、拭目以待的样子。
阿瞒最是受不了司马婧苓的这副样子,便也顾不得其他,胆大妄为了一回,直接就朝着司马婧苓压了下去,堵住了司马婧苓那张令阿瞒又爱又恨的小嘴。
“唔……”司马婧苓没有防备,却也不计划推开阿瞒。
于是两人便又这样,亲密了一路。
等春桃扶司马婧苓下轿舆的时候,便低下了头,偷偷一笑,也算是知道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个人,又做了什么。
司马婧苓和阿瞒,被人伺候着换了常服,然后司马婧苓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向春桃问道:“对了,怎么不见临华殿的那几个?虽说本宫也是不需要他们作陪了,但是本宫从外面回来,他们也该迎接一下吧?
再说了,这里面,似乎还有要伺候阿瞒的那两个人吧?”
听到司马婧苓问起这个,春桃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眼神之中升起了几分忧愁,
“回殿下,临华殿那边几个人,出了点事。”
“嗯,怎么回事?”
司马婧苓刚刚脱下厚重的华服,闻言便顿了一下。
她转身看了看春桃,似乎在询问临华殿能发生些什么,然后就听见春桃说道:
“临华殿的那位黄莺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直卧床不起,整日昏昏沉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请太医来了都无济于事。杜鹃和雪华担心黄莺,便一直在跟前照顾着。
而梧桐,则……听说是疯了。”
“呵,疯了?”司马婧苓换上了轻便的常服,听了春桃的话后轻嗤一声,显然是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治了这么久都没有治好的病,看来就不是病了,否则咱们这宫里头的太医,就该拉出去斩了,反正都是些无名之辈。
至于那个疯了的,呵,实在是有趣极了。本宫这长乐宫中可是什么都没有,又安全得很,平白无故如何会疯?走罢,左右无事,本宫便去看看这疯了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便看看,伺候我们阿瞒公子的那位黄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阿瞒听了这么一耳朵之后,才想起了春桃说得是哪些人,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离开南御国之前,曾经去过临华殿,给那里头某个旧识,说过几句话。难不成,就是因为他这几句话,就疯了?
阿瞒也觉得这其中甚有蹊跷,便决定跟着司马婧苓去瞧瞧怎么一回事。
若是真的疯了,那也就罢了,反正总归是心魔作祟,一声浑浑噩噩就这么过去,也算是惩罚。
可若是装疯……
阿瞒微微笑了起来,眼中蕴藏着无法忽视的凉意。
若是装疯,那他阿瞒,可是不介意让他真正地疯起来。
转瞬之间,阿瞒便挂上了一副满是担心的模样,跟着司马婧苓一行,往临华殿而去。
杜鹃和雪华收到了司马婧苓要来的消息,便连忙从黄莺的房间里出来,迎接着司马婧苓等人。
司马婧苓以及她身后的阿瞒朝这两个人看去,发现这两个人,的确变了不少,尤其是憔悴之色,根本就掩藏不住。
阿瞒的眉头微微皱着,跟在司马婧苓的身后直接进了黄莺的屋子,然后就看到黄莺苍白着一张小脸,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具已经不会呼吸了的尸体一般。
与黄莺往日那活泼灵动的样子相比,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司马婧苓没想到黄莺的情况如此严重,正准备上前查探一番的时候,就被阿瞒拦了下来。
阿瞒上前一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黄莺的脸色,很是肯定地说道:“这不是病,这是毒。”
司马婧苓马上就朝阿瞒看去,发现阿瞒眼中一闪而过了痛苦,随后便是满眼的冷意。
她微眯着眼睛,直觉得此事不一般,便朝着杜鹃和雪华两个人问道:“黄莺是何时出现这种情况的?”
杜鹃和雪华正被阿瞒这一声极为肯定的中毒给震得说不出话来,闻言更是愣了一瞬,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司马婧苓回道:
“回殿下,就是您与阿瞒公子二人离开宫中一月之后,黄莺他就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