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宣音又道:“你院子里现在汤家的下人少,也不要觉得不方便,便使是你的陪嫁,现在进了汤家的门,还怕不可以和汤家这些下年熟悉起来吗?你可知道为什么你院子里原来的下人少?”
这日汤天下下差之后到庄家接妻子,诸瑶儿已经把汤藏凝也哄好,料理东西一起等着了。
只是嫂子究竟没有嫡兄密切,诚然汤藏凝之前已经答应一起走,见到汤天下,又把他拉到左近,期期艾艾的扣问庄夫人这些日子可还生着气、自己现在回去凶险不凶险?
由于是在巩老夫人等人跟前,汤天下便板着脸呵斥道:“你现在知道怕,之前为什么那么胡闹?”
汤藏凝摆弄着袖子,委委曲屈的道:“我都跟五表哥赔礼、五表哥也说不怪我了。”
巩老夫人自然要给外孙女圆场:“是一只鹦鹉,你们五表哥也是念着养了多年能力了一阵,说究竟还是气之前那班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知道挽劝着点儿,害得主子们相互闹气!现在你们五表哥岑寂下来,固然便不生气了为了个玩物和嫡亲表妹置气,他敢这么做,外祖母先替你们捶他!”
庄鱼舞这时分也在,闻言叹着气道:“祖母,我早便说不计较了。”
“也便是你表哥摩登,换了外人,不结仇才怪!”汤天下镇静脸连续骂,但很快又道,“念着外祖母替你说话、你五表哥也不计较的份上,这次且饶了你!如果有下次……”
汤藏凝伶俐的举手道:“我再也不敢了!”
巩老夫人又心疼了她一番,嗔了几句汤天下太严肃,酬酢之后,象征性的留他们下来用晚饭,汤天下谢绝说没问过父母欠好太晚回去,老夫人也便放行了,便让庄鱼舞送他们。
离了老夫人跟前,汤藏凝便朝庄鱼舞耀武扬威,恐吓道:“下次你再养鹦鹉,再养,我再给你吃掉!不便是一只鹦鹉吗?你闹得我这么多日子都不敢回家,今儿回去我如果被打了,回头一定来打你出气!”
庄鱼舞哼了一声,道:“您好心义讲?你自己屋子里养里只乌龟都宝贝得像什么一样那乌龟有什么识破,连话也不会说,我如果把你那乌龟煮了,你怎么做?”
汤藏凝一蹦三尺高,怒道:“那我便跟你拼了!”
“闭嘴!”汤天下恼怒的喝道,“你还敢说!再对你表哥不尊敬,回头我便禀告母亲,把你那乌龟丢了!”
“三哥,你我胞兄!”汤藏凝拉着他手臂委曲的摇,“现在又不在外祖母跟前了,你怎么不帮着点我啊?”
庄鱼舞斜睨她一眼,正要说话,汤天下却冷冷的先道:“你还用得着我帮?我还在教导着你呢,你都快要当着我的面打五表弟了!”
汤藏凝讨了个没趣,委曲的红了眼圈,丢开他手臂,气恼的走到前面去,不说话了。
诸瑶儿知道汤天下这么说,无非是由于庄鱼舞在旁,汤藏凝阐扬得那么跋扈,汤天下总要管教着点儿汤藏凝。但她知道汤藏凝是替巩氏顶了罪,这会未免觉得这小姑子怪可怜的,便赶上去挽了她手臂,小声道:“四别恼了,你三哥也是这么一说,你别和她计较!”
汤藏凝板着脸不愿让她挽,嘴里嘟囔着道:“我偏要和他计较!我吓唬五表哥几句,五表哥又没让着我,三哥这么迫不及待的帮他干什么?五表哥比我大,又是表哥,让着我点不可吗?”说着小嘴一扁,便要哭出来。
诸瑶儿忙哄道:“是是是,都是他们太悭吝了!嫂子帮你说他们。”便端出表姐的身份说庄鱼舞,“表弟也真是的,藏凝年纪小,你是哥哥,让着她点儿怎的了?”一面这么说,一面朝庄鱼舞眨了眨眼。
庄鱼舞无奈,只得朝汤藏凝作了个揖,敷衍似的道:“表姐说的最,四表妹你别和我计较,方才是我器度窄小了!”
汤藏凝昂着头,看着天,不看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看你可怜,又有我嫡亲嫂子求情,我便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次吧!”
“……”诸瑶儿扶额,抱歉的看了眼庄鱼舞,庄鱼舞却是一脸的“我便知道是这样”,显然庄、汤两家同在帝都,子弟们打小一起玩大,汤藏凝什么脾气,庄鱼舞太明白了,一点都不虞外她这么打草随棍上。
汤天下看不下去,又要说,诸瑶儿忙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马车便在前头,你便别凑这个热烈了!”
可算到了马车前,之前庄夫人带着女儿同车回娘家探望巩老夫人,走的时分马车也走了,现在汤藏凝要回去,自然是与汤天下、诸瑶儿同乘。
汤天下便让出地位给,自己骑了之前上差时向庄府借的马,约好过两日来还庄鱼舞让他不要客气。
如此告别。
回去的路上,汤藏凝内心忐忑,又再三向诸瑶儿确认回去要不要挨打,由于车里都是知己,汤藏凝的两个女仆琵琶和羌笛也都是她的近侍,诸瑶儿便蕴藉的道:“四高义,只是凡事也该与母亲说一声,以免母亲误会了。”
汤藏凝听着一愣,道:“你怎么知道了?”随便又恍然,“是三舅母汇报你的罢?”
诸瑶儿道:“是这样的,三舅母也是怕你回去之后被母亲处罚。”
“唉!”汤藏凝便感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如果是知道缘故,哪儿肯让我去替大表嫂顶罪?必然是要把毕竟说出来的,那样大表嫂怎么办呢?我来顶罪,三嫂子你也看到了,横竖也便是被说上几句,最多一会回了家,叫母亲动一顿家法,事儿也便以前了。”
诸瑶儿觉得她心地也太好了,便提示道:“实在事儿毕竟宣布出来,大表嫂诚然不如四你这样等闲脱身。但也不至于被休回家里去,至于说这样便活不了了,也不可能的。”
不想汤藏凝听了这话,却一脸无语的看着她,道:“我固然知道。”
“……”诸瑶儿想了想才道,“那四为什么还要帮大表嫂顶罪呢?”
汤藏凝道:“你是没见到大表嫂身上,袖子稍微挽点起来,皆一个个铁青的指印……”
诸瑶儿被吓了一跳:“大舅母居然敢把大表嫂打成这个神志?!”
便是人家嫡母养庶女,大约继母养元配之女,亏待也没有敢打出这种明着的伤的,叫人看到了,不是现成的痛处吗?钱氏苛虐巩氏公然到了这样所行无忌的地步?
汤藏凝瞪她一眼,嘀咕道:“三嫂子真笨,大舅母是这么蠢的人吗?”
这话诚然说的不客气,但她年龄还小,神志无邪,女仆们都掩袖轻笑,诸瑶儿也不计较,摸了摸她鬓发,道:“是是,三嫂子笨……你且说说大表嫂身上怎么会有如许的创痕?”
她困惑的想着总不可能是庄如果潜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