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月不敢接这个话，赶紧换了话题：“您适才说，一会给三夫人存候时要报告三夫人，四公子逃课的事儿，一会要说吗？”

“恫吓他的！”提到调皮的堂弟，汤舒颜神采略缓，道，“他逃课又不是什么鲜活事儿，再说三婶便这么两个儿子，你道三婶真不晓得他逐日动静呢？何必去做这个暴徒。再说起诉如果能拘住他，三婶也不要那麽头疼了！”

一会儿后，正房。

果然诸瑶儿浅笑着叫起了行礼的侄女，讲话便问：“燮儿适才跑去闹你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汤舒颜登时看向下首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汤舒燮笑，“你看我才过来呢！”

汤舒燮怏怏的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才不是存心逃课。”

“你下了课再去找你堂姐不可？还敢说不是存心逃课，明白便是诡辩！”诸瑶儿沉下脸呵斥他，“回你房子里去，把今儿的作业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许出房子一步！你最爱吃的糯米团也不许吃！”

等汤舒燮耷拉着脑壳被带下去了，诸瑶儿复换了笑容向汤舒颜道：“有两日没见，你现在气色倒是好了很多。”诸瑶儿给后辈们的礼貌，除了跟她住一个院子的两个儿子外，别的人都是十天赋过来请次安，平居有事再过来。

因此同住后院，却也不是天天都能够晤面的。

本日便不是存候的日子，汤舒颜之因此会过来却是早先说好了，想跟婶母请教点管家秘诀，诸瑶儿让她今明两日的这个时候来。

现在她微微而笑：“是婶母关心，侄女现在想开了，婶母又待侄女这么好，哪能不规复气色呢？”她现在人或是显得很消瘦，但表情确凿红润了很多。

最环节的是目光炯炯，填塞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机，不复从前的了无生趣。

诸瑶儿见她懂事，很是欣慰，嘘寒问暖了几句，便拉着她提及管家秘诀与为人办事的变通之法。她素来拿这个侄女当女儿看，现在教导起来可谓是巨细无遗，几乎是倾囊相授连续到了有人进入禀告事儿了，才放她拜别。

等她走后，诸瑶儿问下人：“是什么事？”

“灌州那边送了动静来，道是五夫人现在已经在摒挡东西了，一出正月便会开航。”下人笑着道，“这不，打发了小厮到二门处，想问夫人您要不要灌州的什么土产，要的话，五夫人便多带点回归。”

诸瑶儿听说庄鱼荫要回归了，也有点雀跃：“达儿跟和儿都三岁了，我却还没见过。现在可算要见着了……报告她没有繁难了，只管捡他们子母的随身之物带上便行。别的的都不要费心，灌州离西凉又不算远，我们家下人也多，想要什么还不可以打发下人去绸缪吗？她一片面拖着两个孩子回归，怪不等闲的。一切简短的好。”

下人应了一声，见她没有话要交托，便退出去报告那小厮。

而诸瑶儿又叫人去给五房留守的下人传话，将庄鱼荫的房子好好扫除起来，绸缪他们回归后住。尤其是给汤舒达和汤舒和住的房子，务须要从本日起便烧起地龙以驱散凉气，免得让两位小公子住着不舒适。

这时候是正月中，从灌州到西凉，便便缓行，也便那麽点路。算一算庄鱼荫子母在二月中如何都能到了。

蒲清泠晓得后很是雀跃：“这下子我们后院又要热烈了，自从景儿出阁，光儿跟燮儿进学后，我们反面便冷静了许多。”

“可不是吗？窈儿再长一点也能满地跑了。”诸瑶儿浅笑着道，“小孩子长起来是很快的。”

只是谁都没想到，庄鱼荫还没回归，两道噩耗一先一后、只差一天便报到了明沛堂！

大魏世袭端惠公、江南商氏阀主商心平病逝！

大魏世袭康国公、青州庄氏阀主庄秀茗旧伤复发不治！

这两道噩耗虽然跟汤家相关系，但要说悲伤还真没有多少诸瑶儿只在襁褓里被外祖父商心平抱过两次，她影象里是没有见过这位尊长的。因此跟昔时外祖母逝世时一样，哭了一场，伤感过了也便算了。

至于说大娘舅庄秀茗，由于是夫家的娘舅，诸瑶儿也是象征性的哀哭一番便过去了。

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母亲商夫人与祖母商老夫人

商心平商夫人的亲生之父！也是商老夫人的至亲堂弟商老夫人没有兄弟，据诸瑶儿所知，自己的祖母跟外祖父关系素来是不错的。

便便没有假想的那麽好，但到了商老夫人这把年龄的人，关于旧友谢世，没有生死大仇，总归是带着些惺惺相惜的情绪的。但商老夫人这把年龄，是能等闲动情绪的吗？

“唉，幸亏弟媳前些日子诞下一子，好歹能叫母亲分一分心。否则也不晓得母亲得悲伤成什么样子？”诸瑶儿一壁嘱咐下人给自己做丧服，一壁握着信念情惨重的对蓝氏道，“母亲现在年龄也长了。有祖母……祖母的年龄……”

提到祖母，诸瑶儿话语顿了一顿，以为内心更重了：祖母年龄比外祖父大，现在外祖父走了，岂不是意味着祖母……她不敢也不喜悦想下去，抿了抿嘴，道：“幸亏祖母现在身子是极康健的。”

“您不要忧虑。”蓝氏晓得她害怕什么，宽慰道，“您想商老阀主固然比我们家里老夫人小了几岁，可商老阀主哪有我们家里老夫人有福泽呢？老夫人现在是万事不愁，只待含饴弄孙了。可商老阀主早先司空跟商大公子去的着实是……这白首人送黑发人，商阀主内心该多么的痛苦？能不受打击吗？尤其商二公子容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商二公子的性格是极好的，便是太绵软了些。关于执掌一族而言委实不大适用！商老阀主想也是愁这个，又添一件苦衷，这才会……”

“商表姐现在已经跟庄五表弟在青州团圆了，便便现在庄五表弟晦气便随处跑，但商表姐也能够单独回江南去奔丧，顺路给商二表哥搭把手。”诸瑶儿心气有点烦躁，不想再说尊长们的年龄，便叹着气道，“可现在青州庄氏也有凶事，便便巩大表嫂出来主持，商表姐也势必要搭把手的，却是走不开……表姐现在定然疼痛得很。”

又摇着头道，“表姐那边，我其实倒不如何忧虑。无论庄五表弟或是商表姐，都是有主意的人。庄大表哥也是个清楚人……我忧虑的或是商家，姑姑你说的很对，商二表哥性格绵软，是个善人，却未必适用执掌江南堂。从前外祖父在，意料没人敢说什么，现在外祖父没有了……我真忧虑二表哥他们。”

商在疆不是什么毒辣的人，内心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否则当初也不会放纵纳兰无色那麽多年，最后又看不出来大嫂蒲氏的战略，的休了纳兰无色……总而言之，商在疆那点城府，想执掌江南堂这困难着实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