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末将说错话了吗?”
“罗恕,你话没有错,这皇帝也是人啊,北国几十万大军尽在本帅之手,若非如此,他段泓这三月,能有一日安稳觉?”
“元帅竟直呼皇上名讳……”罗恕将强弓置于胸前,抱拳施礼,诧异地望着陈元帅。
“许他软禁我族人,命我赴河界杀敌,就不许我喊他两声名讳?本帅随先帝浴血疆场之时,他还是个见血头晕的太子呢!”
“元帅战功赫赫,末将佩服……”罗恕仰望这位北国柱石,内心无比羡慕。
……
昌城,北国大军过境。
谢子亨知府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跟着顾北,随于大军之后,唯一让他安慰的,是这顾大公子,并没有让谢柄文从军,免得横尸疆场。与谢子亨不同的是师爷董成东,虽说也老泪横流,心里却甚是欢喜,两日时间,师爷便彻底佩服了顾北,自己的儿子,着实是块从军料。
大军行的缓慢,顾北与谢柄文很快就从小路超过了长长的队伍。
“柄文啊……你喜欢河界吗?”顾北骑在马上,问谢柄文。
“自然是喜欢,顾大哥。”谢柄文答道,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安。
“柄文……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这才出来几个时辰呀?”顾北笑道。
谢柄文驱马与顾北并行,忧心忡忡地说道:“顾大哥,你可知江湖帮派?”
“噢……说来听听。”
“顾大哥……”谢柄文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江湖帮派,小的打家劫舍,大的也杀人越货……大哥你可知,这江湖大帮,东有关刀局,南有西河帮?”
顾北笑道:“我怎会不知?西河帮帮主秦元江,这辈子都会记得我呢……”
“大哥,你知道还有一个是什么,就是这西北……不对,应该是整个江湖,最厉害的吗?”
“难道不是丐帮吗?”
“不是。是长缨帮。”
“长缨帮?我倒没听说过,想必一般吧。”顾北哈哈笑着说道。
“大哥……”谢柄文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哥你不知,这一路,便是长缨帮的地盘了,我小时候我娘常说,路过这一带,千万不能哭,不然长缨帮就会抓走哭的小孩,活活给煮了……”
“那我不哭……”顾北笑道,“你瞧我俩带了如此多钱财,这长缨帮啊,指定喜欢钱不喜欢我……”
说话间,俩人进入一片竹林,登时一阵凉快。顾北道:“柄文兄,此地甚是凉爽,我们寻一泉眼,饮马休息休息吧。”
谢柄文正在马背上骑得胯疼腰酸,听得顾北一说,连忙点头:“大哥,往山下稍走一些,有溪水呢。”
二人策马前行,果然,一条淙淙溪流拦住去路。顾北咧嘴一笑:“柄文兄,你简直就是江湖中最最聪明的小福星。”
二人将马缰松开,坐在一块石头上小憩。
“柄文兄,不对……应该是——江湖最最聪明的小福星,你应该带酒了吧……”顾北往石头上一躺,万分惬意。
“顾大哥,小弟……小弟忘了带酒……”谢柄文歉意地答道,“待到了河界,我去我舅父家,给大哥拿他最好的酒来……”
“想喝酒,何必要到河界?”
竹林深处,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有银子,哪里还愁没酒喝……”
顾北蓦地从石头上翻身而起,谢柄文飞一般跑到自己马前,抓着缰绳脸色煞白。
谢柄文压低声音,向顾北招手:“大哥……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