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不碍事!”营帐内传出陈萋萋的声音。
罗恕松了一口气,缓缓摆手,部下们略略后退数步,继续警戒。
营帐内,顾北手抓长缨留下诗句的纸,质问陈萋萋:“缨儿呢?”
陈萋萋浅浅一笑,斜躺于靠椅之上,缓缓说道:“顾公子风尘仆仆赶来河界,不问青红皂白,便这般口气质询小女,再说了,你们小俩口的事儿,我怎知道?”
顾北回头一看浪湖刀仍在桌上,便顺手抄起,指着陈萋萋说道:“陈萋萋,站起来说话!”
“哟……这西北军大营,何时轮得到你来发号施令?”陈萋萋杏眼一睁,怒道。
“站起来!”顾北踏前一步,喝道:“你一家七十二口,至今生死未卜,陈元帅被囚于花都斗室,半步不得离开。你却在这大营逞威作福,好不自在!”
“你……放肆!”陈萋萋一听,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止不住浑身发抖,连声音也在颤抖,“你……顾北……你此话怎讲?你随父亲前往京城面圣……为何只你一人回来?”
“我在问你……缨儿呢,是不是你刁蛮任性惯了,将她赶走了?回答我!”顾北顾不得其他,厉声喝道。
陈萋萋此刻却泪水涟涟,咬牙狠声说道:“定是你顾北,在皇上面前诬陷父亲,定是你……罗恕何在?”
陈萋萋怒喝一声,罗恕便入得帐内,看了一眼顾北,心下一惊:刚才竟是你徒手接箭?
“将此人绑起来……押往京城,我要……我要将此北国叛徒,亲手献于皇上,救出父亲!”陈萋萋指着顾北怒道。
罗恕拱手,转头望着顾北,一时间不敢下手。“愣着干嘛?”陈萋萋冲他嚷道。
“罗将军!”顾北道,“陈元帅还没见到皇上,便被囚于花都,想来这朝堂之上,传出了对陈元帅不利之言。我已将元帅家眷托付乔烈将军,让他好生照顾。眼下,这河界大军,还得罗将军主持周全,想必不久圣旨便到,罗将军自当按旨意行事。”
罗恕点了点头,对陈萋萋说道:“小姐不必惊慌,顾公子之言,在下虽难辨真假,不过,既然元帅不在军中,这大军自不能乱了分寸,待圣旨一到,一切自然明了!”
又对顾北说道:“公子之言,无论真假,罗恕自当照办……”
顾北朝罗恕拱手道:“罗将军乃明大义之人……顾某还有一事,前些日我与元帅进京,将夫人留在大营,如今却不告而别,罗将军可知她的去向?”
“哼!”陈萋萋在一旁冷冷道,“你二人之事,旁人如何得知,顾北,你老实交代,你为何在皇上面前谗言,诬陷父亲?今日若不说清,休想走出这大营!”
顾北自不理会,朝罗恕说道:“罗将军,元帅一再嘱咐,让我转告你,若朝廷来人接管西北军,还望你护……护”顾北朝陈萋萋一瞪眼,“护这姑娘周全。我须前去寻我夫人了,罗将军多多保重!”
罗恕拱手施礼,说道:“顾公子,元帅之令,在下自当遵从……尊夫人前几日,找在下要了一匹快马,走的是昌城方向。”
“多谢罗将军!”顾北说罢,将浪湖刀负于背上,走出营帐,跨马又奔昌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