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什么也没说,就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谢柄文说完,大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大哥,我困了……”
“不行!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再睡不迟!”顾北又揪住谢柄文衣服。
谢柄文懒懒的瘫下,说道:“大哥……你倒是问呀……”
“小福星是朝什么方向走的?”顾北问道。
“嗯……她先朝东,往京城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调转马头,去了西凉的方向,却也没走几步,犹豫了一会,便朝南边走了,我看着长缨姐姐走远,看不到了,才回城来了……”谢柄文一口气说完,又道,“大哥,我真的睡了……”说罢便倒头就睡。
顾北从卧榻上下来,也不着鞋履,站在地上,心里思索:“南边……南边……”
突然,他又冲向谢柄文,一把抓起他,用力摇醒:“柄文,柄文,还有一个问题,你给没给小福星盘缠?”
谢柄文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崩溃地说道:“大哥当我是何人?长缨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担心她不收,便把银票藏在马鞍旁的小包袱了,长缨姐姐心细,定会察觉的!”
“你藏进去多少?”顾北没有松手。
“大哥你猜!”谢柄文这家伙还学会了卖关子。顾北惨然一笑,把谢柄文推倒。自己坐在桌旁,又开始思念起长缨来。
谢柄文是不会让长缨囊中羞涩的,顾北大可放心,可是,长缨为何去了南边?南边乃北国流放罪犯的烟瘴之地,常年匪患不断……
“不……万万不行!”顾北心里喝道:“绝不能让缨儿以身犯险……我这就去寻她!”
顾北又一次,摇醒了熟睡的谢柄文。
在谢柄文惺忪的睡眼里,顾北又一次连夜启程,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因为此条路,是他的小福星,前去的方向。顾北相信,长缨一定在不远处的一座小亭里,等着他。
段棠也相信,河界的三十万兵马,正等着他,他并没有料到,等着他的,还有一人陈萋萋。
段棠见过的女人不少,陈萋萋却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副帅罗恕也没有料到,皇上竟然派了一个皇子前来。罗恕事前想了无数种应对之策,甚至长弓不离手,哪怕是那顾北再来,他也会毫不客气地,挽弓搭箭,再次一决雌雄。
然而,当段棠面带微笑出现在大营时,罗恕纵有万千英雄气概,也得俯首称臣,跪地齐呼“叩见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万福金安……”然后强按着心口的疼痛,盯着段棠大摇大摆的走进陈萋萋之营帐。同样按住心口的,还有董里,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皇权面前的弱小。
段棠撩开帐帘,他很想看到陈明海的千金小姐,是如何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求情。
他却没有看到!
“公子……”卧榻边上,斜斜搭着一柄宝剑,一位身着盔甲,面目秀丽的女孩,正揉着惺忪睡眼,惊讶地柔声问道:“公子怎能随便就闯了进来?”说罢摸了摸自己胸前,发现铠甲未卸,才放心地咧嘴一笑,说道:“适才骑马累了……竟睡着了……”
段棠不由得走到她身前,慢慢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说道:“你……再睡会儿,我替你看着,不会再有人打扰。”
陈萋萋也不抽开手,任由他握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