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还在马车内皱眉思索顾北之事,这一声高呼,惊得他一个激灵,随即一笑,下了马车。不等下人前来,段棠紧跑两步,搀扶着段岭,进了兆祥府门。“果然气派!”段岭边走边观望,“比我宫里大了不少,也自在了不少……”
段棠领着太子段岭径直来到正房,于八仙桌旁落座,段岭等不及上茶,便笑说道:“二弟……还不快快将父皇赏赐的宝贝呈上来!”段棠笑着击掌,顷刻便有几个奴婢捧着一堆包袱上前,轻轻置于桌上后,弯腰告退。
段岭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一件件铺开来欣赏。段棠笑道:“太子殿下慢慢鉴赏,我去去就来……”段岭挥手示意,眼不离画。
段棠走出门,绕过花园假山,来到陈萋萋所住的偏房门前,却有两名府兵追了上来,跪到段棠身边,禀道:“殿下……那王大人公子……死了……”段岭一惊,抬起一脚踹翻其中一名府兵,怒问道:“王承业死了?”又补了一句,“在我的府上?”
府兵哪敢再接话,忙不迭一个劲儿磕头。段棠眉头一皱,踏开屋门,屋内无人。“人呢?”段棠喝道。
“回殿下,在后院!王公子才断气不久……”府兵回道。
段棠折身往后院走去,没有几步又退回来,蹲在府兵面前,邪魅地一笑,说道:“详实说于我听!”府兵不敢抬头,嘴里说道:“小姐她……她将王公子锁于后院木桩之上……”
……
段棠听的呲牙咧嘴,脸似有快意恩仇之色,府兵偷偷一窥,心才沉下,当下把后院陈萋萋虐杀王承业之举,起模画样,和盘托出。
回到正房,太子段岭依旧瞧着桌上字画如醉如痴。段棠笑着递上茶水,说道:“都是你的,回去再慢慢品味不迟,我却有个正事得说于你听!”遂令左右将桌上书画收好,拿去置于太子马车内。段岭拱手施礼道:“多谢二弟慷慨……我宫里有二弟能瞧得上的,尽管问我,我遣人送来便是!”
段棠摇头,正色道:“你可知前几日花都命案?死的却是那汪姨娘……”段岭闻言,低下头说道:“我自是知呢……左右不过是听刑部传来消息,说这汪姨娘死得冤,却不知凶手捉拿归案与否……”
段棠凑近他,低声说道:“适才工部王大人将公子王承业送来,说与花都一案有牵连……我便让陈明海之女陈萋萋那丫头好生看着……不曾想……”
“甚么?”段岭直起腰,瞪眉问道,“二弟你将罪臣之女收于府中?若让父皇得知,岂不降罪于你……”
“唉……你有所不知,此女甚合我意……哥,我自幼无人管束,糊糊涂涂活到如今,萋萋这女子,却是解开了我心间的诸多困扰,使得我重新念亲护情,不再如往日那般孤僻暴戾。还望你莫向父皇告密……”段棠说罢,朝太子段岭使了一个天真的诡笑。
段岭听罢,咬唇思忖片刻,便点了点头道:“二弟还须谨言慎行,莫让此事传出府去。”段棠笑道:“此事只大哥一人得知!”
段岭又问:“那王大人之子王承业现在何处?二弟该将他交于刑部,免得夜长梦多。”
“唉……”段棠叹了口气说道,“先前向母后请安……我念在母后与那汪姨娘情同姐妹,想将凶手交于母后,由她处置,二来也有意博母后欢心,谁知……这王承业,仗着自己工部尚书公子的身份,在后院装疯卖傻,一会又要吃肉,一会又要喝酒。这不……喝了几碗下去,醉意朦胧,府兵们才将他捆上了。”
段岭点头说道:“捆上才对,皇城内容不得他放肆!”
段棠紧说道:“二弟我也是太气不过,才命人将他捆了起来……哥,你可知汪姨娘死时惨状,堪比当年宜妃娘娘啊!先是饮了毒酒,而后遭人碎尸……”
“住口!”段岭喝道,“二弟你莫说了,带我去见这个畜生!”太子怒火中烧,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