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谁都没有吭声。
一片黑暗中,倪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北……你终于长大成人了,老夫对你亏欠了太多啊……还望你能将老夫的话听进去,莫要太逞强……”倪雄断断续续地说着。
突然,他的声音突然充满活力,问顾北道:“顾北,你想不想做皇帝?”
“为何要做皇帝?”顾北怀疑倪雄这个老家伙得了失心疯。
“我看太子段岭挺好,倪大人要是有兴趣,大可以辅佐他……我与你仅一面之缘,大人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这样的话来?”顾北问道。
“你就说你有没有兴趣?”倪雄的一双眸子,几乎要在黑暗里放出光来。
顾北点燃了油灯,一老一少的面容重又回到光明之中。
顾北饶有兴趣地望着倪雄,说道:“我就当大人刚才在黑暗里做了一个梦……不过我十分好奇,大人为何对我这般眷顾?”
倪雄摇摇头说道:“你不必知道原因,只需要知道,倘若这世间,只剩下一个人对你好,那就是我!”
“哈哈哈……”顾北笑道,“倪大人真会说笑,你若无所求,能如此善待于我?我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找到什么锦囊,我现在除了缨儿,一无所有,倪大人给予的这些,顾北我还真不稀罕……另外,我师父他真的走了,倘若世间,只剩下一人对我好,那就是我师父……可惜,他走了……倪大人,就此别过!”
顾北一把夺过倪雄手中的浪湖刀,转身冲出门去。
他不知为何,转身的一瞬间,泪如雨下。
倪雄瘫坐在椅上,竟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顾北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追上长缨,从此厮守终生!
倪雄也只有一个念头,让顾北听他的。
京城还笼罩在一片祥云之中,万籁俱寂,只待那一声嘹亮的鸡鸣。
顾北跨下的骏马飞奔已久,浑身冒着热气。
是该换匹马了。
“柄文……柄文……”顾北跳下马,拍打着谢柄文经营的酒肆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睡眼惺忪的店小二。
“你们掌柜的呢?”顾北问道。
“谢掌柜……”店小二回头喊道,“谢掌柜,有人来找您了……”喊罢,招呼顾北入内,自己牵着马到边上马厩里饮马喂粮。
顾北赞许地点了点头,坐到一张桌子前面,店面的风格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更加干净清爽了。
谢柄文一边穿衣一边从内室跑了出来。
“大哥……果然是你,我正做梦梦到咱俩一起玩来着……哎呀,大哥,你衣服都湿了,清早雾浓,怎能赶路?”谢柄文捧着顾北的胳膊,好不亲热。
“缨儿受伤了……”顾北哀伤地说道,“欧阳伯伯已经将她接往西凉去了,我得赶紧追上他们,柄文,你替我找两匹快马!”
“大哥,我也去,事不宜迟!”谢柄文一听长缨受伤,当机立断,吩咐刚喂完马进门的店小二说道:“我有急事得出门几天,待会大家起来你给交代交代,过几日,我便回来……你先牵出两匹快马!”
“是,谢掌柜!”店小二立马跑出门。
谢柄文从柜台下面的暗格里胡乱抓了两把银子,揣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