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皇后对段岭说道:“岭儿,你去把顾北扶起来,快去!”段岭看了一眼倪皇后,刚想说话,倪皇后眉头一蹙:“岭儿,母后的话你都不听了?”
段岭向倪皇后躬身行礼,来到顾北面前,轻轻拉住顾北衣襟,似乎还在赌气:“起来吧,我母后叫你呢。”
顾北跪了很久,膝盖有些发麻,踉跄着来到倪皇后身前。只听倪皇后说道:“孩子,我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了,方才你问我,你母亲的死,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我若是说没有,将来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雨真妹妹啊?若说有,这十几年间,我与我的父亲不相往来,只因我怀疑他指使人,对雨真妹妹施了毒手。可是,上次我见他的时候,他老的连送我都忘记了,我只问了他一句:是不是你杀了宜妃娘娘。他摇头否认了”
倪皇后一口说了太多的话,又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母后,你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莫再说了,赶紧躺下歇息把。”段岭关切地说道。
倪皇后倔强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顾北上次岭儿从花都回来,一直在我面前说你,说你是他此生唯一的朋友,就算他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辜负你这个朋友,因为他跟着你吃过一顿天底下最好吃的饭,喝过天底下最好喝的酒你出现在他最无助的时刻!”
“你与棠儿都是雨真的孩子,我知道有些取舍对你来说十分困难,但我也相信,独隐山人当年将你带去子微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希望你成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他留给你的锦囊,足以指引你去走最正确的路”
顾北从颐阳宫走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去乔烈的将军府,因为乔烈就在颐阳宫的门外等他。
“二弟,皇上有旨,让你从颐阳宫一出来,即刻前往尚书房,我带你去吧。”乔烈说道。
顾北拦住乔烈的肩:“有劳大哥带路沈公公之事,皇上如何说?”
乔烈边走边说:“皇上听后一言不发,良久,他才说道:这些年,皇城里总有一些关于颐阳宫的风言风语,朕都是一笑了之,如今沈公公一死,想必这样流言蜚语,该消停一段日子了吧!我当时没有言语,后来皇上又说:宫里日后一旦再发此类事件,先斩后奏毋庸置疑。我询问沈公公手下的那些小太监如何处置,皇上只说了一句:有牵连的,全部杀!”
顾北想了想,说道:“皇上在尚书房等我,却不知所为何事?”
乔烈说道:“怕是问二皇子的事”
“皇上已经问过了,我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二弟你是如何说的?”
“我说:我与二皇子血脉相连,我们的母亲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惨遭杀害,凶手至今没有找到,皇上眼下让我帮太子制衡二皇子,于情于理,顾北都无法说服自己。”
“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朕的文官武将,如今是风中芦苇,四面摇摆,八方不定,朕的旨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你要替宜妃报仇,眼下是最好的时机。然后皇上就让我来颐阳宫了。”
“皇上近来说话总是这样,话说一半,留下一半让人猜测。可是圣心难测啊,猜对了,万事顺遂,猜错了,人命关天啊!”
顾北说道:“皇上的心思,天底下恐怕只有我那个弟弟段棠能猜的出来,所以说,段棠的下一步棋,也只有皇上能猜的出来。大哥,你莫担心我,你将缨儿和依依姑娘接到你的府里,我们今晚,好好喝一场,毕竟,北国皇帝、储君、文武百官一应俱全,目前尚无二弟我的用武之地,我今日,不从皇上口里问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我便不从尚书房出来!”
乔烈“哈哈”笑道:“你若是太子,皇上怕早”乔烈发现自己差点失言,连忙捂住了嘴。
尚书房,北襄王段泓看了一眼乔烈,淡淡说道:“这里没有乔将军的事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