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婆婆去世,今年家里除夕便清冷了不少,只是祭祖的时候略微热闹了一些,家里的人着了喜庆的衣服,公公着了官服,众人按着辈分大小立在祠堂,我和大嫂二人端了祭品放在供桌上后,公公便领头跪下行礼,众人便也随着跪下行礼,祭祖结束以后众人便都散了。
大哥与元吉一起走了,世民和玄霸一起走了,玄霸今天穿了身火狐裘衣,越发显得脸色如白蜡,他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回了自己的住处后服了药便睡了,世民见他睡下便去公公那里服侍,我便留下和璎珞二人一起做女红.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空越发阴暗,我停下手中的活计站在窗前:“看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奶娘刘妈妈端了果子进来:“用些果子吧。”
璎珞放下手中的活计用了些果子,我回到桌前却不太想用糕点,只是玩着桌上水晶盘里养着的水仙花,水晶盘里还放了些鹅卵石:“前日府里来了批水仙花,大嫂分了些给各屋,独独你屋里的水仙花养的最好,还是你最会伺候这些花草。”
璎珞见状笑道:“屋里的温度高,这水仙养的自然好些。”
我喝了口茶笑道:“玄霸也最爱这些花花草草,前些日子嚷着要看白梅,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敢领他去看梅花,我和大嫂商量了,等开春在你们院里种些白梅。”
正说话间锄药送来了几支白梅:“娘子,二郎派奴才给三郎送些白梅来。”
璎珞拿了支红瓷瓶过来,我将白梅插进花瓶里:“玄霸念叨着白梅好几日了,还是他家二哥哥有心思,巴巴让你送来了。”
璎珞从案前放着的盘子里拿了些金瓜子给了锄药:“有劳了,这么冷的天送这些梅花过来,这些拿去买些酒吃好暖暖身子。”那锄药领了赏钱便走了,我在那里略坐了坐便也走了。
天阴了许久终于下起雪来,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北风一吹,雪花随风而扬,地面上露出大片的青石板,雪越来越大,慢慢积在地上。
我穿了家常的衣物拿了手炉窝在屋里看书,天已经很晚了世民却还未回来,我困意阵阵书也看不下去了,只好抱着手炉看着燃烧着的蜡烛,烛火一明一灭,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世民回来的声音,忙起了身。
世民携着风雪进屋带来一股子寒气,身上裹着的白狐裘衣沾满了雪,我忙帮他把衣服换下来又朝他手里塞了手炉:“天这么冷莫要冻着,这大正月里你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我又让绿绮去端了小厨房里留着的粥和果子:“怕你饿,特意让厨房给你留了些粥和果子,粥是鸡肉粥,配了些芹菜末在里面,果子思量着你不爱吃甜的,给你留了些栗子糕和菊花糕,吃一些暖暖身子。”
我端过粥细心的吹凉了递与世民,他吃了几口粥说:“有件事却是要与你商量。阿爷派我外出有事,怕是要出去半月有余,却是要留你一人在府中。”言语中带着愧疚。
我未曾想到我们婚后第一次分离来的如此的快,可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什么时候走,我帮你收拾行李。”
世民握住我的手:“初二陪你回娘家见过岳母辅机便走。”
“这么急。”我脱口而出。
世民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抚我:“事出有急,阿爷此番也是无奈之举。”我听他这样说只好低头不语,内心满是失落。
饭后难得与世民独处,他最近忙碌时常夜半方归,我伏在他的膝上,听他读书,不过是旧日里闲话的传奇,我本就困倦,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极旺,伴着世民温润的声线,我慢慢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拿手小心翼翼的描绘着我的五官,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巴,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世民的脸越靠越近,我清楚的看见他长如羽翼的睫毛微颤,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湿润温暖。
我不由得舔了舌头,他猛地睁开眼睛,见我醒了忙坐起身子,我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他含笑望着我:“怎么了。”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他生的白净,越发显得红晕明显。我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他见我这样,再次俯下身子,吻,浅浅的落在我的额头,眼睛,我看着他干净的五官,心越跳越快,他轻声说:“卿卿,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嘴巴被他温柔的堵住,他初始还带着克制,慢慢便带有侵略的意味,霸道的撬开我的嘴巴,与我唇齿相依。
不一会,他停下来,依旧温柔的与我唇瓣相依,他紧紧抱住我,慢慢松开嘴巴,在我耳边喘着粗气,我摸了摸我略有些肿胀的嘴巴,却听他说;“让我抱一会。”我只得乖乖的由他抱着。
若是说以往我对他的感情如父如兄,我早就习惯他在我身边的陪伴,可是被他一吻,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我心中涌起,我第一次意识到,他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