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仔细而又熟练的将那朵芙蓉花攒好,细细端详了我:“我的卿卿,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听此言,娇羞不已:“哪里就淡妆浓抹总相宜,如今府里新来的姐妹才是百花争艳,衬的卿卿越发貌似无盐。”
世民刮了我的鼻子:“怎么最近越发爱吃醋,你又何必和那些庸脂俗粉计较。”
他复又握住我的手:“三日后我便出征,你在府中要好生保重,日日加餐,那些劳心费神的事丢给杨吉儿和韦珪便是。”
说话间,红宇领了人摆好了饭,我见着不过是些肥鸡肥鸭,心中油腻不愿多食,便端了碗桂花蜜炖奶。
世民见我不思饮食担心不已:“可是今日游园累着了,还是饭菜不合口味。”
红宇一向快人快语:“还不是今日燕良人,我家王妃都已休息了,还来打扰。”我一听忙让她禁言,翎羽见状便让她去取水备着饭后伺候我们漱口。
世民冷笑一声:“她们这些不过是为了笼络世家大族才入的府,你又何必与她们客气。”
他略略盘算了一番对翎羽说:“今日下面庄户送了好几尾野生黑鱼来,你让厨房熬了鱼汤送来,卿卿不思饮食,觉浅梦多,用了最好。”
翎羽听言忙去厨房嘱咐人烹调鱼汤,厨房的人听闻是世民嘱咐的,忙煮了鱼汤送来又配了几样爽口的菜。
我一看不过是鸡汁脆笋、柚香松阪猪肉和鲜蔬果香虾球。我喝了碗鱼汤,每样菜略略动了动筷子。
用了饭我换了寝衣,懒懒的躺在床上,世民见我身体不适便留宿在我这,我躺在他的怀里摸着他素白寝衣上绣的朵朵兰花:“你不日便要出征,可要万分珍重,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世民素来喜爱玩弄抚摸我的乌发,正闭目拈着我的发尾:“刘黑闼虽骁勇,半年内便恢复昔年窦建德的地盘,但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我月余便可归来。”
他翻身搂住我:“我和大哥之间却日渐生分了,我为大唐兵戈铁马,大哥却在前朝后宫多番恶言,挑拨我与阿耶父子情分,让人心寒。”
我浅浅一笑:“我已让刘狸选了几位容貌姣好、心思缜密的女子,借着太子和齐王的手送进宫去,万娘娘和莫娘娘总是不知的。”
我早已不是旧年唯唯诺诺寄人篱下的孤女,亦不是再进长安不知进退的稚嫩妇人,我如今是天策上将府的主母,我得自丰羽翼,才可以庇佑府中诸人。
少弥来的时候,我方哄了承乾睡去,世民出征后承乾便睡在我这,我也省了日日去看他。
少弥看着承乾的睡颜面露慈爱:“承乾长得天庭饱满,是极好的面相,将来可堪重任。”
我已是许久未见少弥,他未见苍老,仿佛匆匆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着了旧日我送的那件仙鹤衣衫,越发显得仙风道骨。
我将承乾的被子盖好,浅浅笑道:“师傅谬赞了,承乾不过是个孩子,我只盼着他平安喜乐。”
我走到外室,煮了茶与他:“许久未曾见师傅,师傅也不挂记徒儿,我可是记着师傅爱喝滇红,日日备了等师傅来喝。”
少弥接了茶碗笑道:“许久未见,你越发心思细腻,做事稳重。不是我不想见你,我不见你你便是岁月静好的秦王妃,见了你便又是舔刀嗜血的。我又何必来破坏你的大好岁月。”
我摸着肚子,望着沸腾的茶水:“旁人看来是岁月静好,可我看了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刘黑闼反乱也就罢了,太子与二郎不睦才是让人心烦。”
少弥此番前来却不曾吩咐我做什么,只是安静的喝了碗茶,望着我的肚子:“你也是两个孩子的阿娘了,如今看来嫁给秦王是个好归宿。”
“只不过自古最怕的便是功高盖主,你们日后的日子怕是艰难。”提到这,少弥精致的脸上露出浅浅担忧。
我起身去衣橱里拿了个青缎包袱出来,又打开包袱拿了里面的衣物出来:“再艰难这日子也要过下去,再者,太子容不容秦王是太子的气度,能否让太子容得是秦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