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开始前
宫正来到了千雪的家里,带着一箱箱的红色果汁(地府特酿,酸酸甜甜低度酒)前来拜访。
宫正来的很早,是在百笙和木耳林夕来之前就到了。
千雪的父亲接待了镇上所有前来祝贺的人。
宫正进门不久,万书和方丈便赶来了。
宫正与贾大富寒暄完在府里面闲逛,带着阎王的命令还有袖子里面的孟婆汤。
宫正转了一圈,正着急。
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万书!”
本来宫正已经经过了院子门口,听这么一喊,这名字不正好就是自己要找的另一个小伙子的名字吗?
这个典礼是千雪的,宫正的目标很明确。
宫正向后倒退几步,扶墙向东厢房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两个年纪一样大的孩子正面对面坐着呢。
孟婆汤没喝,果然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去。
这样会暴露地府有关的秘密。
阎王大人的决定是正确的,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有任何差池。
宫正在东厢房后院看到了目标。
千雪和万书两个目标都刚好在一块儿。
宫正见此,很想找个人帮忙把孟婆汤给带进去给他们直接灌下。
宫正左顾右盼,见不着人影,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此时正好是白天,大清早的,宫正的法术能力很弱。所有的鬼差在夜晚的时候能力才能使用。
因为他们是黑夜的使者。
像宫正这样能力极强的鬼差,最早也只能等到黄昏使用法术。
宫正在长廊上小声踱步行走,思考怎么自然而然不漏破绽的将孟婆汤给他们喝下去?
很不凑巧,木耳林夕从宫正的对面走过来。
木耳林夕走马观花跟逛街、逛菜市场似的。
左顾右盼,时不时摸一摸柱子小声感慨:“这柱子是红木的!”
偶尔趴在窗子上感慨:“哇,这雕花窗上的漆像新的一样,颜色真好看!”
木耳林夕像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的乡下人,难道是在地府的时候老阎王亏待她了?
地府没有雕花窗,没有红柱子?
就这样边走边逛,一不注意撞上了宫正。
“啊!”木耳林夕捂着鼻子轻呼。
“谁啊!哪个混蛋挡我……嘿嘿,你好啊,啊不,早上好啊宫正大哥,嘿嘿……”
当她抬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她的时候,便发现宫正驺着眉头摸着下巴愁眉苦脸看着她。
顿时,她所有即将爆发的怒气瞬间消散。甚至语气变得软弱,讨好的狗腿模样。
宫正一副审视的样子,看得木耳林夕一阵心虚。
木耳林夕心想:难道我在人间逗留的事情被举报了?或者老阎王发现了?
否则怎么会派宫正来人间了?一般能请得动宫正出马的事情只有老阎王的吩咐了。
老阎王能有啥事呢?肯定是见不着她,找宫正抓她回去呗!
木耳林夕嘴上嘿嘿着打哈哈寒暄,她的腿却小心翼翼向后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见宫正看着他冷漠着脸不说话,也不回答她的问题。木耳林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宫正肯定是出来抓她的。
木耳林夕再次小心的与宫正寒暄“:宫正?哈哈……真是巧啊,你说是不是!您在这里有何贵干呐,有没有我能帮的到你的地方?”
“帮忙就不必了,你不给我添麻烦都是不错的了。”宫正嫌弃道。
“我也没给你添麻烦啊,我都到这里了。再说了,我能给你添出什么麻烦呢?”
木耳林夕从来不认为自己能闯出多大的祸出来。
老阎王常常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屁大点的孩子,多单纯可爱啊!啥都不懂,也没有坏心。能闯什么大祸出来呢?
就算是闯出了天大的祸,那都还有老阎王给兜着不是吗?
老阎王和木耳林夕是同样的想法。真的!
此刻,木耳林夕仍旧还小心揉着鼻子,虽然很痛,但却不及她心里凸起的莫名慌张。
这次可是偷溜出来玩的,被抓到回去肯定得受惩罚。
罚多罚少,多多少少在地府里面都很丢鬼差的脸。而且,下次肯定再也出不来了。
“你还说呢!还自己干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你把红酒当做孟婆汤卖给了鬼魂。
宫正一想起这事就十分的气愤,愤怒直接表现在脸上。
他可不会像哄自己女朋友那样去包容,哄木耳林夕。对宫正来说,木耳林夕就是欠!
欠收拾,欠管教。
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栽在她自己的头上。
那阎王大人和木耳林夕都是一样的执拗,任由木耳林夕在地府随心所欲。
这下好了吧?问题都出现在人间了。
这下好了,不仅让宫正为难如何巧妙的让他们喝下孟婆汤,也让宫正必须得让两个无辜的人,失去所有从前包括今世的记忆。
宫正变成了阎王的刽子手。
搞不好还会变成木耳林夕的替死鬼。
孟婆汤的效果就是:越是执念越深的人和事,越是会忘记得干净。
相反,执念没那么深的人和事反而忘记得会很慢。
可是,人间的孟婆汤发挥作用需要整整一晚。
一晚上过去以后会回顾所有曾经在地府里经历过的一切,然后彻底忘记。
也会渐渐在不知不觉中将现在所爱,最执着最难忘的事情,在一夜之间忘记。
最后会在一段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星期的时间将过去小时候的事情。
一直到喝下孟婆汤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在地府就不一样了,孟婆汤从喝掉再到进入转生台再到进入凡人肚子里,这些时间足够将所有忘记。
而宫正才不会考虑那么多,他考虑的只有如何让他们喝下去,完成任务。
对于万书和千雪来说,当他们喝下孟婆汤的时候便开始遗忘了。
从曾经一起开心的玩耍,再到后来的默契知心。
然后他们会回顾自己的过去,回顾曾经在地府生活的事情,再一觉醒来忘记彼此。
然后再忘记从前和过去的所有人所有事。
而,此时罪魁祸首还在云里雾里,不知宫正所云何事。
“我……?做了什么事情?”木耳林夕不想提她休息在人间玩耍的事。
“你在地府干的那些破事!地府上上下下所有鬼魂都不敢干的破事,你想起来没?”宫正尽力将事情讲明白。
但愿木耳林夕能直接想起来。
可是,木耳林夕是什么鬼啊?自己做了啥事完全不会记得。更别指望她还能想起来。
就打个比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她就一定想不起来。
木耳林夕想继续装傻充楞,她的生活方式就是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
实在过不去了就坦白,一丝不漏坦白从宽,以换取好的原谅。
宫正倒没发现她的心虚与不同,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问“:听说你受伤了,你现在可还好?”
宫正消息可真灵通。
宫正立马围着木耳林夕转圈,左看看右看看。像在给自己的孩子做全身检查。
就像老阎王此刻附身宫正一样,一种关切感让木耳林夕有些感动,也有些抵触。
太过关切了……
木耳林夕在心里默默对宫正的一言一行发出抵触的呐喊。
宫正将木耳林夕的脸掰过来弯过去,上看看下看看。
木耳林夕:我的脸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头没受伤,下巴是原装正品。
宫正摆了摆她的左胳膊,再摆了摆她的右胳膊。
木耳林夕:我的胳膊不是莲藕拼接的,还是骨头和肉,有血有肉还有被您关切“燃烧”(心里很不喜欢)的温度。
如果不信,您咬一口感受一下?
木耳林夕就差直接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了,但是她知道宫正是为了她好。
更何况,她好了,宫正回去给老阎王复命的时候也能给老阎王几句安慰。
所以,木耳林夕虽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但是还是任由宫正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遍一遍的检查自己有没有少了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