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仪看不上楚远乔;觉得楚处长就是一绣花枕头。
楚远乔也不忿她;“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要与她共事;真是勉为其难!”
这一日,楚处长正在监测的系统上,听到一阵很轻微的音频声。是很异样的电波。
他静下来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抬眸,说道:“刚才是英文电传!我判断,它的目标方位在南市街附近!”
楚远乔站起身,带着人正要往外走。丁宝仪拦住他的去路;“处座,这追捕嫌犯的事就交给我吧!”
“丁处,对方穷凶极恶;”远乔暗暗蹙眉,“我们该通知刑警侦查处一道去抓捕嫌犯;……”
丁宝仪瞥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楚处是不相信我?缉拿嫌犯,又不是什么难事!”
“丁处长,南市街那与别地不同;……”楚远乔脸色一沉,眸子微寒;“我已经和刑侦处的老胡说好了。他带上十几个兄弟,我们一起去!”
“楚大处长,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丁宝仪白他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是发发电报的读书人,还要叫上刑侦处的十几个兄弟?您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
“丁处,此事,我说了算!”楚处长脸上有瓮色;“是不是浪费资源,抓到人就是本事!”
楚处长说完,就要往外走。
丁宝仪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杀鸡焉用牛刀?……抓个把人而已,我去!……”
不由分说,她抢在楚远乔前出了门。
“丁处,丁……;”楚远乔叫了两声。
丁宝仪没等他说,已带着人离开了。楚老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显而易见的,丁宝仪没将他放在眼里。
楚远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坐下来等!
丁宝仪带人赶到可疑地点,却没法抓到人。因为,很难锁定可疑人员。
上海市人口多。战争造成异常频繁的人口流动,使得沪西棚户区,闸北棚户区,以及南市新市街地区聚集了大量的外来人口。
这些地段棚户林立,良莠不齐;可疑人员一旦混迹到这些地带,就没有办法再追查。
上海的政治格局是“三家”(日伪市府、公共租界工部局、法租界公董局)、“两方”(中方、外方)。华人自治区实行保甲制度加强管理。原租界辖区应仍然是各自为政;英法租界用原租界的辖区会议,对市政府的保甲行政制度半推半就并不积极。
市警察局早早颁发了“人民连坐保结令”,令下属各分局在华建辖区内实行联保连坐。实行保甲制度,清查户口,保甲编组以户为单位;户设户长;十户为甲,甲设甲长;十甲为保,保设保长。
除了按户收保甲费,还征收各类捐税;其中有田赋保安税、军警米、献机捐等大宗赋税。历经战争磨难,百姓本就疾苦;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来交税?
保甲长利用职权虚报户籍以自肥,以不予申报户口勒索、刁难居民,还与房东勾结敲诈房客以分赃扣发居民购货证、购粮证以及挪用保甲经费,入私囊者不在少数,乱摊派、乱收费的现象比比皆是。
连市警察局保甲处也滥用职权营私舞弊,一般的市民对保甲的**深恶痛绝,关于各级保甲人员的投诉指控连续不断,直接冲突也时有发生。
市民们对警察有意见。他们看日本人脸色,不敢管租界的洋人;只能骑在普通市民头上作威作福!百姓们苦不堪言!
丁宝仪在七十六号办案,何时与底层小市民真正接触过?她以为,带着人过去,市民会大力配合,积极予以响应,帮助警局住嫌疑犯。
丁宝仪很自负,她也太自信了。
她带着人赶到南市街。到处是乱糟糟的;没有人朝这些警察瞅;……每个人只管自己手里的活。
丁宝仪抽出手枪,朝天空放了一枪:“警察局办案,大家站好,都别动!”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若无其事地瞥一眼;对这些警察视若无睹。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