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夜之间,人人都知道了赵家有一个年纪正好的女儿,颇得宫中喜爱。明明前一天还是个无名小卒,却一瞬间摇身一变成了权贵家的闺秀。
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不由分说地闯进耳朵里让人被迫去听,根本避无可避。
休息的时候有个圆月脸庞的女孩子坐到了霍婧婷原先的位置上,笑眯眯地与赵璇说话“我是才来的,家父是枢密院编撰庄恒。我单名一个纯字,白茅纯束,有女如玉的纯。你是?”
“姓赵名璇,家父是工部侍郎赵明理。璇是璇玑的璇。”
庄纯从自己匣子里拿出糕点,分给赵璇。“这是我娘做的,你尝尝?”
赵璇实在推拒不得,只好捡了一块尝了一口,甜香四溢,只是她一向口味淡,吃在嘴里也不觉得多好,却不忍拂人家的意,笑着点头赞了两句。
说话间便约了中午一道用饭,于是萧以宁派人过来的时候赵璇便婉拒了,另去了亭子里和庄纯一起用饭。
说来也巧,正好碰见了孤身一人的李三姑娘,庄纯今日才来,又是个热心肠的便叫了她一道,那李三姑娘看见赵璇心里十分别扭,扭头就要走,硬是被庄纯拉住,一餐饭下来,勉强算是冰释前嫌。
几个女孩子喝着茶吃着果子,难免说起都城中的各种风传。
“我听说你昨天一出场就名动四方,如今已成了城中数一数二的闺秀!”说着忍不住叹气“可惜我恰好病了,昨天没有去,不然就能早点见到你们了。”
赵璇看她实在伤心便宽慰了几句,她便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自己为了宫宴准备的衣裙是如何的名贵精致,如何如何的难得,实在是可惜。
赵璇平生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觉得十分有趣,便耐着性子听她说,不时的答应几句。间或问一问李三姑娘的意思,一时之间两人只成了看客,唯有庄纯一个人说得热切。
末了,庄纯想起自己还没有见过先生,便吐着舌头一溜烟地跑了,食盒都留在原地,托赵璇替她带回去。
时候还早,也不急着回去,便接着与李三姑娘说话。“我听她们叫你李三姑娘,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李怜菲,怜惜的怜,芳菲的菲。”自从那日之后李怜菲就总是避着赵璇,原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形同陌路,没想到她还会愿意和自己同桌吃饭。“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脸上羞愧的表情不像作假,当时的情形也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将自己看见的说了出来,仅此而已。“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也别提了吧?”
眼眶微红,感激地看着赵璇“多谢!”
下午的课上庄纯一手娴熟的箜篌技惊四座,就此夺去蒋思羽坐了多年的位置,可也不见她恼,仍旧和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们嘻嘻笑笑的说话,一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赵璇只是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擦自己的琵琶,先生说她的气息不足,劝她趁早换别的乐器,于是赵璇便选了琵琶。
兴高采烈的转回来说话的庄纯看清她怀里抱的琵琶,难掩脸上的诧异“这是你的吗?”见赵璇点头,面带难色道“虽说初学的人不必用顶尖的乐器,不过不同品质的乐器在音色上还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