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力求完美一贯是皇室的传统,不过还是让赵璇大开眼界。跪坐在身边亲自为赵璇布菜的云袖将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双细白的手腕,与此同时显得左手腕上的镯子有些粗笨。“你的镯子看起来有些不同。”本该是极普通的银镯,即便是戴的年头久了也该是泛黑,而不是像她手腕上这个一样,从里头透出来一股幽深的红色。而且还不是正红或是暗红之类的颜色,而是一种金属器皿久置后生锈的那种红色。可这种颜色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一只银镯子上。
顺着话低头看了一眼,无谓地笑了笑。“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买的了,不是什么好东西,样式粗苯了些,浊了姑娘的眼。”
当云袖在耳边说人到齐后,赵璇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番,全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姑娘,且大多都是曾在学中与她打过照面的人,心里头暗暗地有了猜测。“你做事果真细致,连我在学中认识什么人都这样清楚。”
“姑娘谬赞了,不过是些许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姑娘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地时间过得很快,正当赵璇以为这场宴会就要结束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话,说是长公主来了。
赵璇第一时间转头去看云袖,却发现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小声提醒赵璇起身行礼,便知道这是早就计划好的,自己不过是这里头的一枚棋子。
尤其在发现长公主着意与哪几个女孩子说话之后,便更加了然她们的心思,再一看安排的位次,就知道这一回可不会那么简单。
才回来的霍婧婷一回家就抓着霍思渊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问了个仔细,在知道赵璇极有可能根本没有收到自己的信时急得不得了。顾不得自己刚刚赶回来的疲惫,接了帖子就往这边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近身。她身边围了许多人,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全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蒋思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轻飘飘地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人,是权贵圈中不得不提的一位闺秀了。”
“你想说什么?”
“你行事一贯冲动,从不想想会不会伤人,如今也算是得了教训。”被人群围着的人分明是勉力支撑,可惜看得出来的人却不多,人人都当她目高于顶,其实却不然。“她当时才来都城,举目无亲,只认识你一个人,可你却在她最信你的时候弃她于不顾,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如今又突然回来,却还希望她仍旧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你不觉得自己的心思实在恶毒了些吗?”
“我没有。”
可其实是不是的又有什么要紧,她身边如今也有了知交,想必也不在乎从前那几天的交情了。
“你若真当她是朋友还不如真心地护一护她,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替我出主意?”
耳坠子的冰冷将她从过去的记忆中唤醒,轻轻地按了按额上。“大约是我看她可怜,小小年纪就被人推着走到了这个到处都是万劫不复深渊的地方,心里头有些许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