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三月。
已经是开春的季节,而上党郡郡所外的万亩良田却是无人在劳作。荒芜的大地上雪已经是融化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地势高的山脉或是高原还有残留的积雪。
大雪融化之后,一些荒野小路旁又多了几具尸体,有路过的好心路人,拿着锄头在路边挖了个坑将尸体掩埋了,堆起了一个个的坟堆,并且在坟前插了几根树枝,当做是祭拜之物。
李恒和李代已经是离开了小镇,前往上党郡的郡所,这些都是李恒一路上的见闻,他还亲自埋了十余具尸体。他现在的眼神非常的平静,尽管是看到了不少路边的死尸,可是心中却是翻不起什么波澜了。身处乱世,着实是有太多无奈,想不变得麻木,不变的坚强都难,这是一个淘汰弱者的时代。
现在是公元187年,中平四年。再过三年,也就是公元190年。董卓就该进逼京城了,到时候讨伐董卓的盟军退去之后,天下真正进入了群雄割据,纷争不断的年代了。大汉朝廷也是名存实亡,已经是成为诸侯的傀儡。
李恒心中盘算,自己还有三年的时间,必须要尽快有自己的地盘还有军队,不然想在这乱世之中立足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想要在自己的地盘和军队那必须得有钱,有钱才能养军队,才能有官做。
现在汉灵帝刘宏正在卖官鬻爵,不得不说是一笔大买卖,官位都是明码标价的,只要你付得起钱,自然就会有官做。虽然是买来的官位,可那也是朝廷名副其实的官员,拥有相应的权利。
倘若是你自己拉起了一支军队,占领一块地盘,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那只能算是乱匪,是会被剿灭的。
李恒现在就是需要钱,然后下洛阳去买一个官位,占领一块地盘,拉起一支自己的军队。他很有信心,因为自己拥有先进于现在两千年的知识,只要给自己一两年时间,崛起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一想到黄巾之乱已经过去了,心中也是一阵惋惜,那可是得名得利最好的一个事件,看来自己来的时间点不是很对啊,不过幸好还有董卓作乱,天下也还没有三分。
上党郡的郡所之中,却不是外面一片荒芜的景象,虽然是有饥荒和无数的流民,可是城中依然热闹,更是不见城中有多少流民。城门口有重兵把守,被救助的流民都被安置在城外,想进城都需要经过盘查。
李恒和李代在赶来郡所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以李恒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公子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流民的模样。
“傻代,你说我们的父母族人,是否还安在?”李恒忽然开口问道。
李代听见李恒忽然这般问,眉头微皱,脸色却是苦闷了起来。李恒自己大概知道在这世道活下来是很难的,他也是感觉到有些孤独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上就可以有自己的父母还有亲人,想不到一来到这里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
李恒从小就是这般称呼李代,因为他的模样憨憨的,性格也好,人很老实,小时候,李代经常被人欺负他傻,可是总是李恒为出头。
李代一双大眼瞪着李恒,就差没有泪水掉下来了,这种问题太煎熬人了,自己的父母亲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不说还罢,一想到那些被砍了头的流民,他们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眼神之中满是悲伤。
李恒看见了一间酒舍,走进去,马上就有一个小哥跑了过来招呼道:“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李恒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打量了一下那青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小哥,我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客官您说!”
“这城中有没有酿酒坊?具体在什么地方?”李恒问道。
那青年听着李恒这般问,便是知道了他不是本地人,也是察觉到了口音与他们所有不同,上党郡和河内郡是相邻的两个郡,口音相差不大,可也有些细微的差别。
“客官不是上党郡人吧?”那青年问道。
“我的确不是上党人,我是河内郡人。”
“要说这城中的酿酒坊有四家之多,其中酒酿的最好的就属西街的郭家酒坊和北门附件的王家酒坊,次一点的就是临江街的孙家酒坊,至于还有一家徐家酒坊就在这条街直走,右转,然后直走第一个路口在左转,走到尽头便是那徐家酒坊了,客官我们这卖的可是郭家酒坊的酒,您闻闻在这门口都能闻到酒香,您要不要来点?”那青年说了一大通,说罢却还是不忘推销他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