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知愿磨磨蹭蹭的从地板上起来,手臂蹭了蹭那块被压疼的位置,抬眼瞄他,闷声嘀咕着:“你也专挑地方压,你这幅样子,不知道你是真正经还是假矜持呢。”
墨知骞眉间紧蹙,眼角看到了一蹙很淡的火光,侧目看了眼,眼里的情绪愈发的复杂。
一直关注他表情的渝知愿嘿嘿的笑着凑上去,眉眼弯弯,像是特意邀功想接受称赞的模样,眼睛一眨一眨的:“这镇上的条件有限,我走了一天才买来这块蛋糕,你也别嫌弃啊!”
她的手伸到他的腿上,冰凉的小手似乎寻到了热源,紧紧的贴着感受他身体上的温度。
墨知骞下意识的拨开她的手,声音缠着淡淡的冷:“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的生日?”渝知愿幽幽的看着他,重新把手伸到他的腿上摩挲着:“你床头柜的证件,我不小心看到了!”
墨知骞眸光很深很沉,披着一层风平浪静的淡然,实然,渝知愿与他对视,感觉他的双眸像一双具有强大吸附力的深潭。
她所说的“不小心”到底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所谓的借口。
墨知骞忽然起身,神色倏然冷了下来,声音很淡:“不需要!”
不需要过生日,不需要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生日穿街走巷的买蛋糕,更不需要一个女人用充满纯粹干净的眼神看自己。
渝知愿仰着头看他,白净的小脸浮起一层淡淡的落寞,那扇门关上,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翌日,天蒙蒙亮,墨知骞穿戴好准备出门,开门那一刹那,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看,是一张纸。
纸上是很标正的簪花小楷,字体工整,书面横竖整齐,跟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太符合。
“哟,情书呐?”耳边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周怀谦凑过来,打算把墨知骞手里的信纸给抢了。
墨知骞在他伸手要抢的前一瞬间就已经把信纸给对半折,随意的揣回裤兜,冷峻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往外面走。
周怀谦的手抓了个空,也不尴尬,嗤笑一声跟了上去:“这件事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瑞士了——”
墨知骞穿过长长的廊道,途径某一间套房时,顿了下。
房门敞开着,他看进去,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在整理打扫着房间,很浓的消毒水味道,他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周怀谦往里面瞄了眼,耸耸肩:“小姑娘跟她母亲已经回去了。”
凌晨四点,周怀谦从外面回来,在客栈门口碰到渝知愿,戴着一顶深红色的毛绒帽子,风吹得厉害,那双往日灵动的眼睛眯着,鼻子被吹得通红,白净精致的小脸毫无表情情绪。
身边两个巨大的行李箱,长度及膝的大衣被风吹得鼓起来,安静的站在那儿。
周怀谦在不远处打量她好一会儿,俨然发现,此时的她与在墨知骞面前的她,是两幅样子的。
在墨知骞面前,完全青春少女的模样,活泼狡黠,撒娇明媚,像一个狐狸一样的小女人。
只是,眼前这个迎着冷风背脊挺直的女人,没有了往日灵动的活力,在她身上,多了几分沉稳的魄力。
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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