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方有德将两人带到，那冯有财看上去就是极为有财的样子，就像一座肉山滚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板上，震的地板都抖了一抖。

“大人呐！小的冤枉啊！”

冯有财哭天抢地的就开始磕起头来，王六畏畏缩缩的跟过来跪着，也开始呯呯的磕头，他比掌柜的实诚，都是磕在地上，不似那冯有财，只是嚎的声音大些，头就没挨着地上。

孙恩皱了皱眉，呵斥到：“闭嘴！”

声音不大，但是传到冯有财耳里却是轰然雷响，他嗝的一声就收了哭声，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借着伸手去抹泪水，从手指缝里偷偷看了看前面几人的脸色。

沈修文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人颇为有趣，王六反应慢了半拍，又多磕了一个头，挨着地不敢抬头，往后蹭了一点点。

孙恩盯着眼前的胖子，想了一下，转去问王六。

“你是王六？今日是你先发现死者的？”

王六哆嗦了一下，扭头去看掌柜，冯有财顿时急眼了，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大人问你话呢，你还不快点回答！看着我干嘛？”

王六砰的一下脑袋磕在地板上，磕的声音很大，沈修文皱了皱眉，连燕广陵都板起了脸。

孙恩倒是面无表情，王六就低着头，看不见表情，闷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今日上午，听楼上有人尖叫，大喊杀人了，小的便上去看了看，回头报告了掌柜的，掌柜的便要小的报官，小的便就去了。”

“嗯。”孙恩点点头，又向冯有财问道：“冯有财，你对昨日聚会之人可有了解？”

冯有财连忙点头，“大人，昨日下午午时刚过，顺义坊的周彦奇、贾弼之两人，前来小店预订当晚酒席。对了，还有那死鬼蒋乾元！他当时也在，只是他未曾进得小店门口，却是在外面与人说话。”

冯有财偷偷的看了一眼沈修文，“小的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认的并不分明，只是看身形相貌，依稀与这位公子有些相似……”

“是我……”王心自在哼了一声。“那人找我约喝酒。”

“咳……”沈修文咳嗽了一声，苦笑了一下，背锅道。

“当时是蒋秀才请晚生当晚在此处小聚。”

“嗯。”孙恩示意知道了，视线转向赵长钦：“周彦奇、贾弼之几时可到？”

“卑职这就去催，这就去催……”赵长钦连连点头。

方有德一拉杨二，两人不等赵通判下令，行了一礼便匆忙下楼去了。

孙恩示意赵长钦站开一些，随后对燕广陵抱了抱拳，对沈修文说：“沈公子，职责所在，得罪了。”

沈修文还没反应过来，孙恩便翻出一面铜制八卦镜，对着沈修文就细细的照了过来，燕广陵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往外圈站了几步，对沈修文说：

“一会记得闭住气，很臭的。”

孙恩用八卦镜细细照完，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块黄褐色的药饼，对沈修文笑了笑，“沈公子先闭下气吧。”

沈修文闻言，长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孙恩轻轻掰下一小块，往沈修文胸前一丢。

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那一小撮药饼在空中迅速燃烧起来，冒出巨大的淡蓝色烟雾，把沈修文整个笼罩了起来。

“卧槽！”沈修文差点叫了出来，就算闭着气，一股极度刺鼻呛人的气息，依旧顽强的钻进了鼻孔里，他紧紧的闭着眼，这烟有点辣眼睛，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辣眼睛。

“记得回去给我洗澡……”王心自在闷闷不乐的说。

孙恩盯着沈修文看着，约莫过了两三分钟，见沈修文身上没什么异常动静，便剑指一挥，把蓝烟引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