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贼一路的“注目礼”中,诺顿只身来到了位于艉楼正中的船长室门前。
“小子,这里可是船长室,闲人免进。”诺顿刚一迈步,便被守门的海贼抬脚拦了下来。
见此,诺顿并未多言,只是将迈出的脚步撤了回来,甚至还往后再退了半步。
可下一刻,他的右手便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剑柄,毫不犹豫地就要拔剑而出。
“诶!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守在房门另一边的海贼及时出声了,“给我瞧仔细咯,这位可是咱们新上任的航海士大人。”
“航海士大人?哟!想起来了!就是向巴兰卓大人跪地求饶的那个嘛。哎呀!这可真是冒犯了。”说到这里,海贼赶忙伸手按下了门把,但他支出去的左腿却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请吧,航海士大人,船长他们可都在……”海贼一边恭敬地说请,一边为诺顿拉开了大门。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股强劲的风压便从船长室内冲了出来,将足有十公分厚的木门猛然弹开。而门外的海贼更不必说,在诺顿拔剑之前,就被木门狠狠地扇飞了出去。
自此,诺顿收回右臂,在劲风的招展中,稳步踏入了房间。
船长室的空间十分敞亮,但其内的陈设却出乎了诺顿的意料,不仅不是他想象中的奢靡,相反,还极其的简洁。
屋内仅摆放着一面方桌,一张沙发,四把怎么结实怎么来的实木靠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其简练的做派,简直与阿德里安松有的一拼。
至此,诺顿的目光在房间内环视一周,直到把所有的细节都纳入眼底之后,才将视线落在了房中央,两名拳拳相抵的男人身上。
“怎么?你的意思是,是我私吞了这颗果实?”巴斯特满脸狰狞的怒火,扬起另一只拳头还欲再打。
“谁知道呢?毕竟,追下海的只有你一个,回来的也只有你一个。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泰格毫不示弱,也跟着论起了拳头。
咚?——
劲风骤然回卷,但意想中的碰撞却并有发生。只见巴兰卓站定在两人中间,及时拉住了二人的胳膊。
“行了,行了,都消停一下火气。在这儿跟自己人打打闹闹的,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喏,咱们的新同伴都来了,给人家一个面子。”
巴兰卓满脸无奈,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与被熊孩子伤透了脑筋的家长一模一样。
然而,诺顿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巴兰卓那人畜无害的表情之下,所蕴藏的城府之深。
他这番话乍听起来的确是稀松平常,但仔细一想,却能品味出其中不着痕迹的话术。
首先,先是一句所有人劝架都会讲的“消消气儿”,虽然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正因为这句话的普通,才让他得以“普普通通”地加入到两人的对话之中,丝毫没有引起两位当事人的过激反应。
而后,便是他手段高超的偷换概念了,先把“针锋相对的激斗”定义为“打打闹闹”,再把“翻脸的两人”定义为“自己人”,成功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他又假借自己的名义,利用男人普遍存在的,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不大度的心理特点,塞给了双方一个顺滑无比的台阶。
至此,这场由猜疑导致的内部冲突,就这么被巴兰卓春风化雨般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