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跳,或许下一刻,大山便会停止摇晃。
那么,是跳,还是不跳呢?
是无畏,还是退缩呢?
诺顿在捶问自己。
他很清楚地知道,哪怕自己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跨越眼前的天堑,但最终,诺顿还是选择了
无所畏惧。
哪有时间管这么多结果,先动起来再说!
头一次,诺顿不是用意识指挥身体,而是身体本能地动了起来。
不再去思考自己能不能跳过悬崖,也不再去忧虑脚下的深渊到底有多深,甚至不再去考虑自己起跳的姿态是否正确。
此刻,诺顿唯一想做的就是跳跃,仅此而已。
蓦地,诺顿拔刀出鞘了。
有别于之前,那种真的有一股气势在推动着剑刃的虚假想象。这一次,诺顿的出刀十分自然,所有的动作都没有半分的刻意,刀身就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地,从鞘中抽离了出去。
在刀身完全出鞘的那一刻,所有的气势都沉积在了刀刃之上,澎湃而内敛。就如同大洋的深处,越是深沉,就越是平静。
铮
阳光洒落在刀身之上,反射出了犹如黑曜石一般的明锐光泽,而后,这寸光泽在空气中斩出了一道一闪即逝的黑芒。
再之后,伴随着刺耳的铮鸣,半截断裂的刀身在空中飞旋了起来。
“就是现在!”诺顿从刀意中苏醒,而后,第一时间向布莱克发出了指示。
此刻,无疑是心声干扰的最佳时机,菲林思科的军刀刚刚被诺顿斩断,神情中也赫然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
但可惜,心声并不是念头,无法在脑海中瞬间完成,它必须有一个“默读”的过程。而这一来一去,等到布莱克的心声再发送向菲林思科的时候,对方早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了。
而那时,诺顿的气势已经挥霍一空,再想复制出同样的斩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就是现在!”
心声未落之际,菲林思科猛然从惊愕中挣脱,然后瞬间撤步转身,用手中的半截刀刃,斩向了身后的空气。
没错,在菲林思科的全身心都震惊于那一寸黑芒的时刻,他的耳后竟是诡异地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笑声。
笑声中带着三分志在必得、三分阴险以及三分得意,仿佛一个阴影中偷袭者,在下手的那一刻,发出的小人得逞的笑声。
于是,菲林思科本能地回过身体,斩向了这道如芒在背的声音。只可惜,除了空气之外,他什么也没有斩到。
见此,菲林思科暗道一声不妙,又再度转回了诺顿的方向。
但这时,船头已经不见了诺顿的身影,只余下甲板上一处爆炸的破口,以及空气中一缕淡淡的猩红。
看着站在另一艘军舰船艉,与自己隔海相望的诺顿,菲林思科举起了手中的断刀。
“一个一心只想着逃跑的家伙,竟然能斩出武装色霸气,该说他是懦夫好呢?还是勇者好呢?”
“不过,不管怎样,我对这场战斗真是越来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