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下劲力可是使足了,孟云感觉文泰来怕不是想要把自己钉进土里。
孟云干咳了两声,道:“文大兄,还是那般雄壮。”
“呵呵,那是那是,也就生得雄壮,脑子倒是不如你啊。”文泰来一边说,一边继续拍孟云,他觉得自己养性功夫当真极好,这时候不但没有一掌拍死这臭小子还能反讽一下。
孟云感觉文泰来的每一巴掌,带着一股子透劲,自己骨头恨不得都要散架了。咬着牙苦着脸道:“文大兄,可我这身体,当真是弱得很啊。”
文泰来轻哼一声,道:“也罢,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走吧,带你出去。”
廖峰见二人这般热络地模样,愈发笃定了孟云掌握着文家什么把柄,忙跟着送两人出镜心堂,临走前还不忘道:“孟少啊,那个,我的那个,你看是不是?”
孟云挤出一个笑脸,道:“呵呵,嗯,你放心,你放心。”
没办法,文泰来此时不拍肩膀了,换成了捏手,廖峰觉着是二人执手相言,孟云那觉得简直就是抵御感。文泰来养性功夫好是好,但特么也不是说不报复人啊,这阴招一套一套的。
终于,文泰来还是带着孟云来了文家,文泰来才算是放过了孟云。
这一路下来,文泰来劲道拿捏的简直比做马杀鸡的老师傅还准,孟云是疼而无伤,但身体是确实被掏空了。
文泰来领着孟云来到了一处庭院,庭院中种着些许草木花朵,冷冷地扫了一眼孟云道:“进去吧,我爷爷在里面等你。”
孟云问道:“大兄,你不进去?”
文泰来懒得理会孟云,转身便走。
孟云无奈,然后只得自己走了进去。
孟云就见着一个中年妇人盘腿坐在门外,这女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别着发髻,似乎是哪家道观的道姑。妇人扫了孟云一眼,才给孟云让了路。
孟云入内,便见到了一位长须老者,坐在一个棋盘前,候着孟云。老者正是文丹青。
孟云默默吐槽,怎么都是这般作态,喜欢边聊天边下棋,这样显得高深莫测嘛?
文丹青闭着双目,仿佛在屏气凝神。
孟云躬身道:“学生孟云,前来拜谒文公。”
文丹青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孟云,文丹青点了点头,道:“坐。”
孟云乖乖地坐到了文丹青的对面。
文丹青道:“可会下棋?”
孟云老实地回应道:“刚学会,就是棋力不高,文公还请见谅。”
文丹青轻声道:“无妨。”
说罢,文丹青便先落了子。
就这么,二人只是沉默地下着棋,已经过了十个回合。
孟云觉着气氛有些尴尬,有些微妙,眼睛虽是盯着棋盘,心中却有些焦躁,如此安静的室内也无法让孟云的心平静下来。
“你很焦躁?”
文丹青开口说道。
“啊?”孟云忙抬起头来回答道,然后又反应过来,说:“不,只是在想这棋该如何走。”
文丹青抬起头来,孟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又低下头去看着棋盘。
文丹青道:“你在想着该如何与我说话吧?”
孟云尴尬地挠了挠头,缓缓抬头道:“文公说的是,学生......”
文丹青打断了孟云的话语,直问道:“你是孟尘的儿子?”
孟云点了点头。
“倒是不像你的父亲,虽然也聪明,但却不像你父亲那般心思深沉,比你父亲也有气魄。”文丹青说道,说着便落了一子,一下子卡在了孟云棋子行进的路程上。
孟云诧异了,问道:“文公为何如此评价家父?”
文丹青道:“你父亲的事情,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无须多问。”
“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不还颇有魄力地挑明了对抗文家、对抗鱼龙帮嘛,怎么我见了你这捣毁了鱼龙帮的少年英雄,反倒如此拮据了?”
孟云有些不好意思,道:“学生惭愧,文公不在时,仗着有所依靠才大放厥词。今日得见文公真面目,才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文丹青摇了摇头,问道:“恐怕,是因为直接被扭送到了我文家,才这般说话吧。”
“泰来,倒是灭了灭你的威风。”
孟云一听,脸色愈发微妙,确实是被文泰来直接押着来文家才心中惴惴不安,不然,我孟大少爷如何如此窘迫,再就是,文丹青确实给了孟云一种不同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文丹青道:“你也确实聪明,知道何时该言何语。但是,房临渊恐怕没有让你见我时这般局促吧,就没有什么东西让你给我?”
孟云被那双沧桑却又不是睿智的眼睛盯着颇为不自在,暗道这文丹青怎么像事事皆有料到一般,无奈地说道:“文公所料不差,房先生是有一封手书,托学生交予文公。”
文丹青喝了口茶,道:“他那手书,你就没看嘛?”
孟云道:“师长之物,学生不敢妄启。”
文丹青轻声道:“你这小子,倒是有意思。明明聪明至极,聪明到时不时想要挑衅一下权威,甚至是陈规,却又偏偏事事遵从礼法,循规蹈矩。”
“拿来吧,把手书交给我,我当面念给你听听吧。”
孟云偷偷瞥了眼文丹青,试探着道:“那信,学生没带在身上。”
文丹青笑了,道:“你这小子,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