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榆再醒来时,已是破城后的第八日,据说这些天姬珩除了商议要事时方会出去一会儿,剩余的时间,便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因而当她醒来的第一眼,便瞧见珩趴在她的床前睡着了。
她动了动想起身,但却在瞬间觉得整个身子都跟散架了一般,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只隐约记得自己对小言与小君那婆婆妈妈的斗嘴,觉着实在憋得慌,总归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从言楮给她设的禁制里出来,便打了个盹,待醒来时便瞧见他们打起来了,而后的事情便是零星的半点画面都想不起来。
她瞧着珩的睡姿,着实平静祥和,约莫如今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想来一切都已解决,不然,也着实不会有眼前这番景象,可她为何能对那么重要又那么激烈的事情,一点映像都没有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沉啊!
总是睡得再香甜的姬珩,也被她这幅动作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看见姬榆正眼巴巴的瞅着他。
然而,真的好困啊,让他在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吧,眯一会儿就好了,他心里想着,便又闭上眼睛十分酣畅的睡着。
然睡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方才,是长华看着他。
长华,长华醒过来了。
他猛然坐起,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姬榆正饶有兴致的转着自己的脑袋和胳膊,甚至还隐约能听到些咯吱的声音。
然却在姬珩坐起的瞬间,猛然将身子往后退了三分,还好,幸而没有被他撞上,否则自己这胳膊不断怕也难逃错位的命运了。
姬珩看了一眼,似乎不敢相信,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这会儿像是终于确定了,长华是真的醒了。
而后姬榆便看到一副十分熟悉的表情,便是她第一次醒来看到姬珩时的那副表情,忽而觉得不妙,立刻拍着他的胳膊制止到。
“我告诉你,这里不比王宫,若是让人看见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你这主帅还要如何立威啊!”
他的表情果然僵持到一半,挂在脸上,直勾勾的看着她。
“还有,眼下还有苍梧国的世子,三哥此时可是我燕昭国的表率,断不可让别人笑话了去!”
姬珩也便懒得逗她,便收起那副模样。
“你这鬼门关刚走一遭,让三哥看看你是否还烧着。”
他伸手想要探探她额角的温度。
姬榆忽而想起刚才他尚未醒来的模样,猛地缩过去。
姬珩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他瞥了瞥他的嘴角,又瞥了瞥他悬在半空的手。
“三哥怕是不知道,自己睡着时的那副模样吧!”
“什么?”
他看看自己的仪容,并无不妥。
她终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声到。
“口水!”
姬珩的表情像是被雷击中了般,如此场景怎能被别人看去,若是一般的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自己最难以搞定的妹妹,想看自己在他心里仅有的一点身为兄长的威仪,怕也碎的连渣都不剩。
姬榆瞧着他这幅悲痛欲绝的模样,莫不是又要哭吧,自己这三哥问得这般娇贵,动不动都要在她面前哭上一哭。
不过,她依然不忘同这三哥打听那日后来发生了什么。
姬珩果然用袖子假意拂了拂面,实则连半滴眼泪都不曾有,然后极为振奋的同她讲起了当日的场景。
约莫最初是君无双假意单身潜入北城,实则他们早已攻破东门守卫,将自己的部队,尽数伪装成他们的模样,待他从南城破门而入时,便发了信号弹,东部的守卫立刻与之汇合,攻至北门。
北门的将领见来人实属自己人,便放松警惕,于是军士靠近北门后,不消片刻,便全然控制住所有人员,并告诉校场支援君无双。
姬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便想,如何能只身一人潜入敌营,当初还在心里笑话人家是个傻子,如今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呀!
但纵然破城有力,可以得些优势,但那些傀儡魔军却并不好对付,眼下一片祥和,这又是如何处理掉的呢!
于是乎,她继而像珩提了问。
姬珩却不似刚刚那般侃侃而谈。
“终归眼下是解决了,何故要去追究个所以然呢!”
姬榆定定看了他三秒,而后心里大骂,解决他个鬼啊,她甚身为宗族修仙者,对于这种只在传闻里才听闻过的魔族**不能亲眼所见化解之法已经深感遗憾,如今他甚至连转述同她听都不愿意。
“你走!”
姬珩有些悻悻然,不解为何她突然同自己发了这顿脾气。
“你好奇这些做什么,总归你身为公主,又无须同人打架,晓得这些做什么!”
她撇开头不理他。
姬珩定定看了她半分,忽而觉得自己好似悟到些什么,十分悠悠然的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