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戏怎么唱,还有待观察。
少尉略显不耐烦,冲着身边的士兵吼:“快点搜查。”
说完,他继续检查箱子。
夜色不明白又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少尉的检查应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兄弟,自己人,我是特务处二科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
抽烟,成了遇到难题时的习惯。
少尉接过烟:“知道。”
夜色放心了。
少尉腼腆一笑,装模作样继续搜了一阵子,然后合上木箱,准备离开。
不料,他们身边传来一声吆喝:“自己人就不用检查,我们平民百姓就得接受严格检查,世道不公就不公在你们这样的败类身上。”
一个手里拿着书本的青年学生,愤懑中当场揭发。
“什么叫自己人?”正在被搜身的一个长者问。
老人篮子被扔在地上,气的直哆嗦。
“我听见他说他是特务处二科的,连进出城都开始官官相护了,民国政府还能让我们相信么?”学生嗓门越来越高,义愤填膺,忧国忧民。
“你敢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记者,准备采访国难会议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刊登到明天的报纸上,警醒临时政府和世人。”几个人身边又挤出一个中年秃顶男人。
夜色冷眼观看,越来越热闹了。
他拿下墨镜,冲着记者问:“你的记者证呢?我要检查。”
“你检查?凭什么?你是正在被检查的人,不要转移话题。”秃顶男人嘴硬。
“先生,你没有记者证,怎么证明你是记者?而我,有特别通行证,证明我是在执行公务。”夜色从兜里掏出特别通行证。
“请问这位记者先生,哪里高就?”夜色追问。
“我是从上海来的,上海记者。”秃顶记者趾高气扬。
“上海?巧了,我家正好是上海的,亲戚里面也有记者,请问上海的记者证什么样子?”夜色一副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模样。
“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你们的军官证一样。”秃顶男人敷衍。
“你欺负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上海记者的记者证还有一枚圆形证章。”夜色厉声纠正。
“我们证书也有,圆形证章也有,我今天出城会为了观景,这些东西都没带。”秃顶男人狡辩。
“是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又记错了,上海记者不仅没有纸质证书,证章也不是圆形的,而是略呈盾牌形状,背面写有上海特别市新闻记者公会和编号字样。”夜色雍容的笑。
“少尉,我怀疑他是共党间谍,抓起来。”夜色指着秃顶男人。
“少尉,我是警察局的探长,我也怀疑他是共党间谍,要求彻查他的随身物品。”秃顶男人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少尉夹在中间为难。
夜色掏出手枪,霸气对准秃顶探长:“你可以打开我的箱子,不过我的子弹长不长眼,等你打开箱子就知道了。”
探长失色:“你、你、你敢?”
“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夜色圆润内敛的嗓门,带着磁性。
他手里的枪,顶在探长脑门上。
等在后面的戏班嚷嚷:“快点吧,今天是去县太爷家里唱戏,误了点我们担待不起。”
少尉指挥手下:“先检查他们的。”
县太爷为庆贺儿子留洋学成归国,请戏班子唱戏的消息人尽皆知。
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主。
手下人呼啦啦围住戏班子翻箱倒柜。
少尉和夜色、探长三角对持。
狗咬狗,随他们玩。
戏班子不断抱怨和催促,士兵搜查的速度在“县太爷”的字眼中不断简化和应付。
不出十分钟,戏班子赶着驴车,挑着担子,欢声笑语进城。
此时,中田下车,果断走到后车厢,打开黑色木箱,有力举起,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倒在车厢里。
“探长、少尉,检查吧。”他退到一边,空出整个后车厢。
少尉一挥手,上来几个士兵,翻弄木箱里倒出来的东西。
一个满脸稚气的士兵边检查边嘀咕:“怪了,今天到处都是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