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伟沉了一下脸:“行啊,反正这个买卖想干的人很多,我是看在你治好了我的病,才优先考虑你的。你想吧,想好了明天给我打电话,我很忙,不过来了。”
摞下这句话,蔡大伟背着双手,一身寒气,极不高兴出了屋子。
林华没出办公室,一直等着蔡大伟回来。
“怎么样?”他给长官递过一条毛巾。
走了一会,蔡大伟脸上有汗。
“他说要考虑一下。”蔡大伟回答。
“他不愿意?发现问题了?”林华担心。
“不会,他没马上答应在情理之中,换成我我也会考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是他立刻就答应,我反而要怀疑他的动机和目的了。”
“主任高明。”林华接过毛巾,挂在毛巾架上。
“医院最近有什么风声?”蔡大伟担心的问。
“一阵风似的过去了,本来这种事哪个医院都有,偏偏咱们倒霉罢了。那位已经跟上面打过招呼,不会再追查了。”林华报告他收集到的最新情报。
蔡大伟思考一会,交代:“行,你先给姓霍的准备文件、名片什么的,我感觉他会答应,唾手可得的丰厚报酬和他一家家推销的艰辛相比,前者的诱惑不可阻挡。记得,一定要把他包装的很完美,让他迷惑其中,无法自拔。”
“是。”
“你再和托马斯约好,随时出面和那个姓霍的见一面,蓝眼睛的出面比我说一百遍都特么的管用。”蔡大伟自嘲。
这个世道,老外当骗子都比国人更像。
真特么不得了。
“是。”
林华退出办公室,按照蔡大伟的吩咐提前着手准备。
第二天,让蔡大伟意外,霍桑没有打电话。
“老板,您不准备同意?”冯阳看不明白。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一蹴而就,顺杆爬才对。
“吊他一天。”霍桑点燃一支烟,狠吸一口,吐出一口白烟。
他吩咐:“你跟我去盈美茶社,告诉那里的老板,就说我今天在他那儿输了一百个银元,记着交代好,别给我说漏了,谁特么的给我漏出去,我继续削人。”
冯阳笑眯了眼:“您放心吧老板,自从梁一削在那里被您削了之后,那家地盘基本上就算咱们特务处的了,老板恨不得粘住咱们,让咱们当她的保护伞,对咱们惟命是从。”
“交代那里一个人,就说我从那里出去的时候,生无可恋,落魄失魂。”霍桑弹着烟灰,讥笑不已。
“是。”冯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一个赌场失手的赌徒,能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死也不会放手。
明天,才是老板最佳的抓稻草的时机。
布置完一切,霍桑右手照旧提着那天拎到赌场去的小皮箱,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盈美茶社。
等他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穿越马路时,几次差点被汽车和黄包车撞住,招来一片骂声。
当晚,这个消息传到蔡大伟耳朵里,他在刘兰芝那里笑个不停:“nn,跟我一样,报应。”
又一天,刚过早晨8点,蔡大伟办公室的电话就发出刺耳的铃声。
林华拿起电话:“喂,找蔡主任,请问你是哪位?”
“啊,霍先生。”林华看向蔡大伟。
蔡大伟摆手,示意不接。
“蔡主任开会去了,霍先生过一会再打吧,再见。”
林华放下电话。
“吊着他。”蔡大伟的话和霍桑之前说的话,如出一辙。
急于发财,又在赌场输钱,走投无路,霍桑只能找他,非他不可。
蔡大伟哼着小曲,抽着烟,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nn,全是好消息,那群家伙就会张嘴说假话,全国歌舞升平的话,小b怎么一路南下?无能!”
那句无能,不知道是说报纸还是说。
林华只听不说话。
片刻之后,电话铃声又响。
蔡大伟继续摇头。
林华拿起电话,还是霍桑。
霍桑声音焦急,林华甚至感到连霍桑鼻翼呼出的气息声音都能听见:“蔡主任会议还没结束?是是是,我有急事找他,麻烦见到他请他一定等我电话,对,上午再晚我也打,对,谢谢啊。”
放下电话,蔡大伟狂傲:“吊着他就是特么的爽,继续吊,让他特么的不马上回复劳资。”
一个上午,霍桑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终于在中午十二点零三分,医院行政人员下班三分钟后,蔡大伟接住了霍桑的第二十一个电话:“谁?姓霍?啊,霍老板,有事么?”
“你说药厂的事啊,真不好意思,昨天又有两个老板跟我洽谈过,对方条件都很好,我正在考虑跟谁合作更好呢。”
突然,电话里传来霍桑的乞求声:“求你了,蔡主任,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