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也不说让对方先请的话了。
陪同在后面的水云间的主人尴尬矗立着,一声不吭。
五哥干笑两声:“哈哈,五哥我年长四爷你几岁,理当”
“理当大让小。”张裴沣阴损笑道。
他根本不讲江湖规矩之类的东西,在五哥反应之前,直接行动,带头进了屋子。
张裴沣赢了第一局。
五哥的手背在身后,双颊肌肉抖动几下,黑着脸跟在后面进了水榭春。
两人坐在榻榻米的小桌子前,美子跪在桌子一侧,侍奉两人喝茶。
。
“四少,这是我专门从上海请来的美子小姐,茶道精湛,在上海也是首屈一指。”五白色哥伸出手,他的左手,带着一个白色手套,手指部分,明显缺了几根。
“是么,那就感谢了。”张裴沣不只是故意的,还是无疑无意识的,把左手放在桌子上。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子,深鞠一躬后,坐在古筝后面,款款拨弄起来,音色优美,雅韵古朴。
站在斜对面门内的夜色,悄悄拉开一条门缝,观察水榭春。
蝎子还像上午一样,站在门边,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时刻准备开枪。
门口两个伙计悄悄嘀咕:“哎,那个卖烟的呢?走了没?”
“肯定没有,咱俩也没动,他不可能出去。”
“那人呢?”
“屁话,我怎么知道?”
“不会出事吧?”
“出?出个屁,万一真的出了就是大事,咱们也会趁早滚蛋,谁还管他卖烟不卖烟的呢!”
“有道理,就这么着吧。”
两个伙计嘀咕一阵后,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夜色的存在直接被他们忽略了。
与此同时,刚在还坐在墙角桌子边的几个男人,一个挨着一个溜出水云间门外,混在行人中间朝着狄子月家方向走去。
从他们的方位看,他们正好站在宋凯他们身后。
宋凯裹着夜色的衣服,虽然有点长,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布条,扎在腰里,把有点长的上衣弄成了正好。
他无意识中的举动,却变成一个致命的诱因。
几天来,宋凯带人在郭家庄监听时,他学着村里人打扮,一直在腰里捆着一个布条。
今天,他自然而然又用上了。
“赤坂阁下,你看那个人。”赤坂手下,一个叫渡边川丸的男人指着宋凯。
“怎么了?”赤坂问。
“他的穿法,和郭家庄的人很像,但是在狄子月家的周围,却是格格不入。”渡边川丸的观察很仔细。
“走近一点看看。”赤坂慢慢朝前走。
两人向前又走了十几步时,同样打扮的黄小宝突然接近宋凯说了几句话后,迅速离开。
“那个给我们怀表的男人。”渡边认出了黄小宝。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怀表里面搞的鬼,今天让他们统统死啦死啦的有。”赤坂偷偷从兜里掏出手枪。
赤坂在到达郭家庄后,对郭午阳家周围出现的人异常敏感。
他命令渡边负责侦查。
渡边不是没有从郭午阳家出来过,而是每天都出来。
郭午阳家有一条地道,从灶台上挖出来的,直接挖到院墙外面的玉米地里。
渡边从玉米地里悄悄走到郭午阳家旁边的一段残缺的土墙后面,观察动静。
很快,他发现了从郭午阳家对面出来的宋凯。
然后又有曾云峰的出现。
“他们怎么知道你们到这里了?”赤坂再向土肥一郎报告后,土肥一郎怒气冲天。
“不知道。”
“你们在路上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啊。”
“赤坂君,咱们的马吃过路边的豆子,还有那几个经过的支那人。”渡边想起了黄小宝。
“支那人的怀表。”赤坂想起那块怀表。
他,回到自己房间,从桌子上是拿起怀回到土肥住处,交给土肥。
土肥一把抢过怀表,先放在耳朵边听了听,声音正常。
他又按开表盖,举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查看。
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发现这块外围雕刻了一圈银色盘龙修饰的怀表,最上面的那条龙眼珠比别的都大,右眼比别的眼珠都要亮一些。
他用右手拇指、食指两个指甲夹住那个眼睛,轻轻活动一下。
眼珠脱离盘龙眼眶,可以拿出来。
“这是,”赤坂叫到。
“嘘。”土肥做出禁声的手势。
搞情报出身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窃听器。
他们之前的对话都被对方听到了。
对方是哪个部分的,虽然暂时并不太清楚,但绝对超不出地下党或国民党特务。
为了甄别这一点,土肥定下了今天这个计策。
他的野心很大,不仅想要而一石二鸟,还想一石三鸟。
他暗中联络五哥,让五哥假借的名义叫来张裴沣,他要除掉张裴沣,为幼莘和林曼报仇。
赤坂和渡边,就是奉他的命令前来刺杀狄子月的。
夜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土肥和五哥真的相互勾结,要狄子月的命是真的,杀张裴沣的计划也是真的。
赤坂举起手枪,几乎不用瞄准。
他和宋凯的距离太近。
“砰!”
狄子月家墙外响起枪声。
“唔。”宋凯闷闷发出无法相信的声音。
他的后背,剧烈疼痛。
宋凯原地转身,睁大的眼睛看向举枪的赤坂。
赤坂开了第二枪,子弹从前胸命中刚才他击中的位置。
宋凯心脏位置,前后都被击中。
他的手伸向口袋,他想掏出手枪还击。
赤坂打出第三发子弹,从刚才的血洞上又一次穿过。
宋凯的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
同一时刻。
狄子月家院内也响起了枪声。
水榭春内的张裴沣举着茶杯的手突然一松,大脑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失去意识,软绵绵倒在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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