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声鼓风机大量进气吹高炭炉火苗发出的声音,来自火焰神兽朱雀陵光殿下的眷族,司职降妖、伏魔的朱鸟,倏忽之间飞抵猎物面前,尖长鸟喙轻轻一啄,正中白玉堂的心口。
一只中指长,拇指般粗的百眼蚂蟥,惶恐不安地扭动着,不惜睁开全身所有眼珠,放出百道怪光,却始终奈何不了有司职的朱鸟投影。
片刻过后,这只来自九幽血海的诡异生灵,就在朱鸟催发的净化之火中灰飞烟灭,连血海中孕育的魔性都彻底消失了。
就在附近旁观的好事者,不乏阴私刻毒的冒险者,沐浴在“朱鸟”的光焰中,竟然忍不住回首往事,决定从今往后要作个好人。
可是,没过多久,完成伏魔之责后,朱鸟身上燃烧的光焰逐渐低落,随着噼啪一声,蓝白电火花绽现,祂竟然凭空消失了。
一队十二人的带剑骑士,包括与火焰神兽朱雀陵光殿下结缘的夏侯称,都累地瘫坐在地上,如耕耘了一天旱地的老牛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他们默默付出,支付着“朱鸟”下降的消耗。
没了照亮人心阴暗处的光焰,在场众人纷纷恢复本来面目,该干嘛地继续干嘛,刚才发过的誓言,就像一阵风似的荡然无存。
还是夏侯称等人坚持履行职责,喘气片刻后,勉强让稍微恢复体力的身体站起。
他带头走上前,戴上万兵之主神殿请出来的鹿皮手套,将不再诡异的超凡装备“夜行衣”扒拉下来,吹了声口哨,招来自己的坐骑,叫来几个带剑骑士手下,你抬手、我抬脚,将恢复正常的众剑堡的暗子白玉堂放在马背上。
他们刚刚准备启程离开,负责大南门片区巡逻的一队带剑骑士策马赶到,夏侯称看到为首的队正,正是司马家的“炎师”,不由地心里暗叹。
“敏锐的嗅觉!这家伙反应过来,速度比谁都快,第一时间到现场,我可不会放手。”
司马炎师发现现场一片狼藉,按捺不住地在马上站起身,随即看到一脸疲惫的夏侯称,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心里忍不住暗暗惊讶。
“奇怪?夏侯家的小子专门负责权贵豪门扎堆的城西那块,怎么会跑到咱家的地盘上,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一队带剑骑士刚刚勒马停下,左右街道店铺就有与司马炎师相熟的店小二、跑堂伙计,壮起胆子小跑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妖魔作祟?这可是近年来少有的大案子。能在神符师遍地走,大剑士不如狗的众剑堡掀起乱来,这只妖魔来头不没准还能牵扯出什么藤蔓,藉此操作一番,稍微改变城中还未瓜分殆尽的地盘格局。”
司马炎师想得很好,可惜的是,夏侯称没有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留下一半人手包括自己,骑马横排堵住街道,让夏侯家出身的副队正亲自护送“第一神偷”先走一步。
临行前,夏侯称还特意交代一番:“直接去曹家,如今正当红的曹正淳,他老人家知道事情轻重。”
夏侯家依附于曹家而不争,可是不代表曹家不会藉此将触角伸进城南,司马家霸占这块油水丰厚之地够久了,是时候换个人坐庄,哪怕用强,也要分一杯羹。
司马炎师立即反应过来,看出夏侯家的小子私底下的算计,本着无比熟悉大南门地形的优势,他根本不想纠缠下去,白白地浪费时间,直接调转马头,斜刺里冲进一条小巷子,准备抄近路拦人。
“不好!”夏侯称漏算了一步,即刻意识到自己落入下风,毫不犹豫地伸手进怀里,掏出一个鸣镝,抖手甩射上天。
随着一声清越悠扬的声音传开,夏侯家埋伏在大南门的暗桩都被激活了。他们纷纷露头,不需要多说,就自领了任务,护送兵分两路的带剑骑士离开。
当然了,也有人在司马炎师走的捷径路上布置障碍。一堆草垛轻轻一推,就能让巷子彻底封闭门对门拉起一根绳子,就是最好的绊马索,给带剑骑士制造足够多的麻烦。
再说了,有熟悉地形的暗桩指路,出身夏侯家的副队正,信心十足地在驰道上策马狂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邻国又兴兵犯境了。
巷子中频频遭遇障碍的司马炎师,压着一肚子的火,终于在身后突然倒下一员大将时,按捺不住地发作了。
他抽刀出鞘,面前不管是什么艰难险阻,都是一刀斩去,不论无辜与否,刀刀见血,终于吓住了夏侯家的暗桩人员,还有爱看热闹不嫌事多,刁气十足的市井百姓。
可是,当司马炎师率队冲出捷径,踏上有驰道的城中马路,正好看到一队六骑呼啸而过,不由地暗恨自己手软,在小巷子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司马炎师还想追上去,却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夏侯称堵住了驰道,不想冲撞了行人,为家族带来抨击,导致民间风评下降,他终于绝望地扬起马鞭,朝部下示意停止追击。
屈辱的心情充斥着司马炎师的心胸,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夏侯称这小子暴露出暗桩棋子,那些人统统都会被驱逐出去。
两个世家出身的年轻人四目相对,半空中都擦亮出无数激情的火花,路人若有所觉,纷纷选择退避。
与此同时,仙道士黄飞熊和剑修安齐生前后脚再度来到黑风岭,发现破戒僧伫立多时,看着昨晚因地震术坍塌的洞窟入口,沉吟不语。
慈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昨晚我们离开后,有个神偷溜了进去,带了点东西出来。还有个妖术师,似乎继承了二代黑山老妖的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