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和子偃珂赶上去的时候，公输鲁正风风火火地在生产线旁飞来飞去，时而检查生产线，时而咋咋呼呼地向小蜘蛛型的“偃人”们询问一些什么。中间不时夹杂着“卧槽！”“尼玛”“沃日！”的素质三联大呼小叫，煞是热闹。

片刻之后，他完成了调查，飞回罗天俩面前——虽然他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不存在表情的正方形脑袋机器人，但罗天还是从他有些紧张的肢体动作中感到了一丝凝重的味道。

“……子偃指挥官”公输鲁先对自己名义上的上司罗天点头示意，之后转而面向子偃珂：“你还记得咱这艘船是咋完蛋的不？主力舰队去哪儿了你记得不？……老子寻思着靠着咱灵机子的科技水平，哪怕打不了还能跑吧？咋就被人打成这样了呢？”

【很抱歉，公输技术官，我不知道】子偃珂说：【我的意识启动的时候这艘船已经沉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无法和主机以及主数据库取得联系，我们是靠自身底层数据库里面的机体初始数据活动到现在的——甚至因为我自己的记忆库也有若干损伤，我连是不是有其他舰队都不知道。而其他同伴似乎需要共享我的记忆库，我不记得了，他们也就不记得】

——顺便一提，子偃珂现在是用体表的灵气回路跟公输鲁通信对话中，罗天看到的文字其实是子偃珂共享给他的一个“副本”。

“那倒是……”公输鲁极为人性化地在空中来了个“失意体前屈”（罗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把不必要的地球文化无意识**享给部下了）：“下级个体启动的时候需要指挥官给初始信号和初始数据的啊。你要懵逼了下面可是懵逼一个加强连都不只啊！要么怎么叫‘将熊熊一窝’呢！”

“……先祖先贤在上！咱们这是招惹到啥玩意了！！”公输鲁叹道：“老子的数据库可是记录着老子是在一个灵气还算丰富的世界诞生的——可一睁眼就跑到这种灵气白区不说，连船都沉了。也不知道其他船的伙伴甩开敌人没有，也没见他们来接咱们。”

——这小玩意话里话外的信息量还挺大。

不过罗天没有马上问他——左右公输鲁阴差阳错已经成了自己的部下，历史问题什么的等以后慢慢问就行。

——除了一个问题之外。

“话说公输鲁，”罗天开口了：“看来你跟子偃珂不一样，你是有你们全套种族记忆的吧？”

“……全套没有。”公输鲁道：“谁也没有灵机子的全套种族‘记录’，我们逃亡太久了，很多记录都已经没了。我们只有笼统的种族来历记录，还有种族使命——不过种族使命这玩意干系比较大，就算您是我上司，我也得找到主机之后才能决定告不告诉您——当然您要非得知道我也只能说，不过希望您别在这个问题上较真——真的挺麻烦一个问题。其他的您就问吧”

“……放心，我不问你们的种族使命。我自己都有种族使命呢。不会干涉别人种族的——我是想问个常识性的问题：灵机子全员都是有人形身体的吗？”

“嗯？怎么是这么个问题？”公输鲁摸摸脑袋：“那要看您对人形的理解是什么了？要是一个头一个身子两个胳膊两个腿算人形的话……大部分都是人形吧？个别的个体可能会比较特殊——比如直接用舰船做身体的‘主机’，还有一些跟兵器合体的。“

“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身体类似巨大虫子的灵机子？硅基甲壳、硅胶纤维肌肉，金属离子体液的那种。”

“不可能！”话音刚落公输鲁就抢答道：“‘灵机子可以以器为体，但不可有类兽、类虫彪或者类其他一切非人之物的身体，灵机子存在一日，就一日不可丢掉先祖先贤赋予的人性！’这可是灵机子祖训，其他啥不听都行，唯独这个不听不行！”

【‘灵机子是有心之器’。有了心我们才能算是宇宙民族之林的一份子，如果没了人心就是为祸宇宙的机械之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