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楼梯很长，张角在前，周大伟在后，脚步均匀，不急不躁，没有言语。

又走了能有一刻钟，周大伟有些气喘的说道：“张角大哥，还有多远到下一层？”

张角脚步不停，语气平静：“我也不知道，我没走过，师父说每一层之间其实都是一道莫大的鸿沟，每个人都不可以离开自己的层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让我跟着你。”

周大伟皱了皱鼻子，好无趣的人，解释个事情都这么清冷。

但是，周大伟还是尽量面带笑容，压制错乱的呼吸：“大哥，要不然咱们歇会儿再走？”

张角悄无声息的站住，点点头，没说话，周大伟差点撞到张角的后背，骂娘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因为张角已经正襟危坐坐在台阶上，两个腿叉开的老大，也没有让周大伟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打算。

周大伟轻轻骂了一句自己最熟悉的脏话，然后原地坐下，有样学样，两腿叉的老大。

在周大伟看不到的地方，张角认真审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这个师父一直寄予希望的穿越者，这个时代的救世主。

周大伟背对着张角，突然开口：“于吉仙师是个怎样的人？”

张角一惊，紧接着轻声回答：“师父法力通天，却一心消除世间苦难，心怀天下，热心对待每一个人，师父说过一句话，天下没有不可救的人，只有不可救的心。”

周大伟好奇：“于吉大师救过那么多人，那么他杀过人么？”

张角摇摇头：“不可能，师父宅心仁厚，怎么可能杀人。”

周大伟问道：“杀人又不一定是坏事，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张角摇头：“我不认为杀人是坏事，但是这件事和师父根本不搭边。”

周大伟笑着问道：“那他把我徒弟带进这个鬼地方算不算杀人？”

张角笑着反问：“你这算是死了？”

周大伟沉默片刻，突然说到：“于吉仙师说你温文尔雅，怎么这么喜欢抬杠？”

张角一呆，随即在周大伟看不到的背后露出一丝苦笑，是啊，自己怎么了，如果是别人询问，自己肯定最多一笑置之。

身后没有了声音，周大伟换了个话题：“天公将军，不跟我吹嘘吹嘘你的黄巾大军，如今天下乱世，你也是功不可没啊。”

张角眉头紧皱，声音有些不悦：“我从未想过让天下大乱，只是天下平民已经水深火热，不反抗，只能死。”

周大伟好奇：“你想没想过世人会怎么评价你，历史怎么书写你，你明明遵从的是内心，但是后世会把你和十常仕写的一样，统治者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世间疾苦，造反者永远不可能有一席之地的，统治者要求的只有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