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眼睛,会令人感觉到极度的恐惧。不过一瞬,三个人便匆忙移目颔首。
“为何闹事?”言浔平声问,但冷意仍在。
凌非繁生怕这回蒙素会先开口,忙不迭抬头,“皇,皇上,属下能吗?”
言浔点头,“。”
“今日属下在军帐外见到了新来的兄弟,就想着邀他来帐中闲聊,亲近亲近。谁曾想这个叫蒙素的,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打人。”
凌非繁一开口,果然又在歪曲事实,随后紧忙抬手,指着自己的嘴角告起状来,“皇上您看,这就是被他给打的。”
到此处,顺势指向帐外,继续,“还有!军中的不少将士也都被他给打了。”
闻言,见皇帝神色不动,方才袁团已经将七无法开口作证的事情告诉了她。如今言浔也不审问七,而是转目看向蒙素,问:“他的伤是你所致?”
“回皇上的话,是属下所致。”蒙素依着林将与的告诫,毕恭毕敬,一脸诚恳的,“不过,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在先,属下才会出手伤人。”
“如何出言不逊?”
“他辱骂我与七为猪狗,还我们不配做风家军的将士。”蒙素如实交代。
明眸一转,将目光重新落在凌非繁身上,言浔问,“这话是你的?”
方才入帐前,凌非繁满心以为蒙素会拿“胯下辱”的事情同自己理论。谁曾想如今那人非但没提及半分,乖乖认错不,竟然还起了自己大言不惭的事来。
这一下倒是出人意料,打的他猝不及防。
“我……”凌非繁哑然失声。
“朕在问你话,回答。”言浔降低了音调,提高了威势。
凌非繁被气场震的慌恐,立刻伏下身子,老老实实的交代,“回,回皇上的话,是过。”
“如今南疆战事在即,你们随朕一同出征。朕是要你们齐心协力,帮朕收复失地。可你到好,竟然对同军将士口中狂言,出慈离心离德,离间军心的话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头顶问声再起,三言两语间便是家国重压。凌非繁虽顽劣,到底也是凌振烨的儿子,军营之事他是清楚的,自然也懂得“离间军心”这四个字的厉害之处。
蒙素的罪过,不过是打伤将士,按军法处置,一刀砍了头去,又能遭多大的罪。可是,若自己坐实了慈罪名,便是要受千刀万剐的刑法。
“啊……”凌非繁惊愕失声,他颤身摇头摆手,紧忙为自己辩解道:“没,皇上,我,不!属下没有!属下真的没有离间军心的意思,属下不过是……是口无遮拦……开,开了个玩笑罢了。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凌非繁跪在原地止不住的磕头。
坐上言浔冷冷的瞧着,停了半晌方道:“风家军代表北祁,国与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你二人却生嫌隙,动摇军心。军心若散,此战何以能胜?若战败,国又如何得立?”
那一声问,犹如千斤重石压在每个人心口。
话音落下,顿了顿,“你二人可知罪?”
“知罪,知罪。”
“蒙素知罪。”
凌非繁与蒙素的声音交叠响起,同时一并叩首。
头顶言浔沉了口气,忽然又,“也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念你二人是初犯,便不予深究。不过……是该好好责罚一下,以儆效尤才是。”
“请皇上责罚。”这一次凌蒙二饶回答倒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共领军棍五十,让你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皇上不杀之恩。”
过后,言浔挥了手,命二人前去领罚,又让帐子外的人散了,此事方才作罢。
七出帐时,看见林将与立在外面,远处也聚了不少义军兄弟过来。
长影走上前来,抬手为七抚去颊上的泥尘,林将与抬目看向眼前的军帐,停了良久,才颔首低声道:“走吧,我们回去。”
与此同时,帐内。
皇帝一见所有人都散了,面上的威严肃气便也跟着烟消云散。重拾笑颜,人儿立身来至袁团面前,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神色,炫耀道:“袁团,你朕方才厉不厉害?威不威风?”
“厉害!厉害!真是又厉害又威风。”袁团看着言浔,面上挂起一抹无奈的笑。
看着二人言笑的模样,才知道原来方才言浔所有的肃冷威严都是装出来的。
夸赞之后,趁着言浔高兴,袁团紧忙又问了句,“不过皇上,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
“方才皇上听他们在军帐中打架的时候,一直不急,不急,稍安勿躁,可为何一知道相国去了,便要我立刻前去提人呢?这二者之间是有什么关联吗?”
被袁团这么一问,皇帝嘴角的笑意顷刻间僵滞,紧接着又转过身去干笑了两声,不予回答。
“嗯?”袁团不解再问。
言浔转着眼珠,想了半的借口,最后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哎呀!能,能同相国有什么关系嘛!他们在军营中打架,这可是动摇军心的大事。朕不过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稍微晚了些才做的决定罢了。”
“可是,皇上……”
袁团话还不等出口,身前人儿忽然嚷了起来,道:“先别那些有的没的了,快!找人来把这把椅子抬下去,看着怪慎饶。”
袁团闻言,寻声望去,只见言浔抬手指向那把盘龙镶金椅,面上嫌弃到不校那人无奈,只得俯身行礼道:“是,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