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不由得嗤笑,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如同看一只绣花枕头,应了声“请”,手中金焕刀势如破洪地向银枪砍去。
一蓝一碧两个身影在台中不断翻飞,如同天光湖水相互辉映,底下的人有的欣然叫绝,有的看着台上的阵势,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哗——”的一声银枪被那金焕刀挑落,那湖蓝色的少年微微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个子偏矮的碧衣少年,说道:“承让——”
齐腾面色仍然平静得彬彬有礼,拱手说道:“今日得以与陈兄过招,腾之幸也,技不如人,陈兄客气。”
陈渊也略还一礼,站在台上俯视着四周,额头虽出了一股薄汗,却也颇为自得地看着众人,期待自己下一个对手。
风明权看着定武阁的陈渊,对着王岐鹤说道:“定武阁不愧是以刀剑闻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王岐鹤虽心下得意,也谦让着说道:“风兄过誉,小徒着实莽撞。”
话音未落,那台上已然站上了一位银灰色衣袍的青年,手中一柄短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愈发显得整个人身如修竹。
那青年朗声抱拳道:“云山门大弟子杨正请陈兄赐教。”
陈渊握紧手中的金焕刀抱拳还礼:“杨兄请。”
灰色衣衫的青年步履稳健,如同行于轻云之上、溪水之间,堪堪躲过陈渊交错的两刀,一道银光向陈渊下路攻去。只见那湖蓝色的身形并步一跃,才堪堪躲过一击。
陈渊尚未来得及吐息,那杨正又拿着手中的短剑刺去,仿佛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游走步步紧逼却带着几分轻松的意味,须臾之间,那二人又缠斗在一起,衣袂纷飞。
底下观看的众人连连叫好,没想到云山门虽规模不大,却倒也颇有真才实学。
苏菡萏正百无聊赖一般拨弄着手中的枇杷果,说道:“定武阁素来标榜中原武学无出其右,仅此而已吗?”
言怿说道:“那弟子躞蹀带上的金匕首并未镶宝,只是个年轻的弟子罢了。定武阁一群武痴,功夫自不容小觑。”
苏菡萏闻言抬眼看着陈渊的躞蹀带,果然只是一把雕花金匕首而已,她方想开口,目光却定定地看向陈渊武刀的一招一式,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言怿见她有些异样,也看着陈渊说道:“怎么,在想如何拆招?这不过是定武阁玄空刀的几个初式而已,你要是想看能破天分月的玄空刀,须得王岐鹤才行,连他们的少主王朗之也不过学了个皮毛罢了。”
苏菡萏喃喃道:“原来这便是定武阁的玄空刀。”
言怿转头看她,问道:“嗯,怎么了?”
苏菡萏咧开嘴笑了笑,说道:“没事,只是觉得看不到完整的刀法有些可惜罢了。”
言怿见她面色稍霁,说道:“这还不容易,定武阁这帮武痴,不过让陈渊打个头阵而已。”
言怿话音方落,那陈渊已然仰在地上,正一脸不服输地看着眼前的短剑,短剑上握着一只白净的手,杨正收回短剑,又拱手道:“陈兄,承让了。”
陈渊咬咬牙,站起身来硬声道:“杨兄多礼。”说完便不敢看台下众人,逃似的下台却不往定武阁的帐子中走。
王岐鹤看着小弟子少年意气,颇为难堪地笑笑:“陈渊这孩子,功夫不到家,脾气倒是大得很。”
风明权说道:“十多岁的年纪如如此的功夫倒也不简单,心气高也不是什么坏事。”
杨正神色颇为轻松地看着眼前上台的少女,那少女身穿一件青色胡装,身量高挑,容色清秀,面对乌压压的人群,她气定神闲地上台,清丽的声音开口说道:“无影派三堂堂主静嘉请公子赐教。”
杨正听对方自报家门,对其是个少女的轻视便淡了几分,说道:“原来是无影派的三堂主,能与三堂主过招,正不胜荣幸。”
静嘉面色平淡,侧眸看了底下注视着她的济桓与董素晚一眼,点点头:“杨公子谬赞,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