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临近,谭山镇越发的热闹,农闲的百姓们无所事事,一些中年人集合在各家各户打起了麻将和扑克,也有一些妇女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长道短乐此不疲,年轻人每天守在电脑旁兢兢业业的敲打着键盘,比那打更老头还尽职尽责。
末法寺的信徒们开始了新的活动,叫做新年不放炮运动。
这些人花钱在镇中心租了好大一块空地,搭起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后面做了一个巨大的看板,上面写着“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空地边上做了很多宣传栏,记录着某些信众因为坚信佛教,而善有善终的故事。
台上每天都会有信众假装成自己被六道众生附体,现身说法,用来教化世人。
镇上百姓虽然讨厌他们,但是却不排斥看这别出心裁的神经病表演。
台子搭起的第一天,一个女信众坐在台上又哭又喊,非说自己是被死去的婆婆附体了,讲述自己死后去了地狱,见到扒皮抽筋等等场景,哭到最后,她还劝说百姓,千万别作恶,让大家相信因果不虚,要所有人都信佛,都去西天极乐世界享福。
第二天,台下的人比第一天还多,那些在家无事可做的闲人都跑来了,大家听说末法寺的神经病们表演小鬼附体,于是都跑来看热闹。
今天,台上坐了两个人,一个自称是老师,另一个说自己是被阿修罗道众生附体,他说自己被人类放的二踢脚嘣到了,要找人类报仇。旁边那位老师则是一边劝解一边幸灾乐祸的对人类进行了一番贬低。总之,他们得到的结论就是不可以放炮,炸到六道众生都会找你算账。
第三天,台下的信众还在准备着安排节目,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先放起了一阵鞭炮,什么二踢脚、麻雷子、钻天猴、闪光雷各式各样。一阵烟火过后,空气中留下浓浓的火药味。末法寺的信徒们十分不满,今天也临时加了一场节目。
昨天那个老师和一个信众坐在台上,说大家屠宰牲畜给地方带来多么严重的灾祸,然后又是昨天那个被阿修罗附体的信徒跑上台去,坐在台上又哭又喊,说自己又被阿修罗界的众生附体了,说自己的眼睛被蹦瞎了,威胁今天放鞭炮的那些人,说自己一定要报复。那位老师在旁边一个劲的劝说,他也不听。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这种表演一直坚持到过年前一天。镇上的百姓刚开始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也就懒得看了,毕竟外面还是数九寒天冷风刺骨。
黄小跑带着几个仙家天天去看热闹,把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有个信徒上台现身说法,下台的时候,被他绊了个大马趴,摔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走了。
过年的时候,黄真独自坐在炕上包饺子,他从早包到晚,包出来的饺子送到外面冻起来,当速冻水饺吃。
穆艳红和于艳红俩人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仙家的堂口也供上了各式菜品果品,黄堂人马整天围着烧鸡打转,清风们趴在猪头边整夜整夜的闻。
久不露面的灰无言带着自己的子孙厚颜无耻的趴在几棒老玉米上边闻边夸,这气味总是比吃起来要香甜。
新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黄真包的饺子吃到了正月十五也没吃完。最后,穆艳红整天弄点米饭,加点小咸菜,躲到一旁去吃,再也不碰饺子了。
年后,小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位镇长宋国富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大奔”停在末法寺庙外,据说是进寺烧香,然后就没出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进庙要钱的,每当逢年过节,镇里都会明里暗里的找末法寺要钱,圆通和尚从来没有迟疑过,都是挥金似土要多少给多少。
这次宋国富在末法寺失踪,公安部门不得不对末法寺内外进行了一番调查,他们的一些行为受到了信徒的攻击,尤其是他们找圆通和尚问话的时候,一帮信徒挡在门外,说警察不敬三宝,如果不是圆通和尚把信徒遣散,亲自接见了警察,估计小规模的冲突是不可避免了。
警察从末法寺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但是却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末法寺,因为那镇长就是在这里丢的。圆通和尚说宋国富和自己谈完话就走了,可是没有人见他出庙,警察在庙里也啥都没搜出来。
宋国富的媳妇整天四处哭告,那意思就算是说,就算不给宋镇长一个光荣牺牲的头衔,也得给个因公殉职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