剻彻对韩信说:“臣观君之面相,最多也就是封个侯,还有危险;看君上的后背,却是又贵不可言。”
韩信道:“说清楚点儿。”
剻彻道:“天下大乱始于亡秦。今天楚汉分争,又使天下人肝胆涂地、骨骸暴于荒野。
楚,西进之路被西边的大山挡住;
汉,有数十万之众,据山川地利之险,连番征战却未得尺寸之功。
这楚汉都被困住了,正是君上的大好时机,咱谁也不帮,与其三分天下,鼎足而立。这样一来,三方谁也不敢先动了。
以足下的能力,据强齐,从赵、燕,出空虚之地而制其后。未必没有争天下的资本。
盖闻‘天与弗(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希望足下深思熟虑,想好了再做决定。”
韩信说:“汉王待我不薄,我岂能忘恩负义乎!”
蒯生说:“之前常山王张耳、成安君陈余为布衣时,两人是刎颈之交;后来因为张黡、陈泽之事发生争执,断了交情。在泜水之南,陈余还不是被张耳杀了。
这信义是最不靠谱的,你对汉王讲忠义,人家可不一定会相信你。
立功成名而身死亡,野兽尽而猎狗烹。
再说忠信义气,你和汉王的交情,能比的上张耳陈余吗?他们都落了那样的下场,你能好到哪里去?
‘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君上现在势大,投楚人家不会信你,归汉人家惧你。
你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还是自立最合适。”
韩信知道蒯彻的好意,向他道谢:“先生暂且不要说了,让我仔细的想想。”
过了几天蒯彻又去找韩信,还是那套词,“用耳朵听听,是时候了;用心想想,机会来了。时、机都来了,你要是不抓住就会有危险了。
缺乏决断,犹犹豫豫的,计较毫厘的小事,会失去天下之大数的。
功德,难成而易败;时机,难得而易失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韩信还是犹豫,忍不下心来背叛汉王。又自以为功劳多,汉王应该不会夺了他的齐王。便谢过蒯彻,没有听他的。蒯彻因此离韩信而去。
以上,是韩信得齐地之后发生的事。
现在的韩信还在赵国,呆在巨鹿城内。但是最近他非常的不爽,也有点心灰意冷。
在汉王偷袭项羽不成,被范简杀的大败,还被人挡在了虎牢关,不得西归。无奈之下只好北渡河水,但他过河后却是没去关中,而是跑到了赵国,把韩信训练的军兵全给调走了。
「汉王逃,独与滕公共车出成皋玉门,北渡河,宿小脩武传舍。晨,自称汉使,驰入赵壁。张耳、韩信未起,即其卧内,夺其印符以麾召诸将,易置之。信、耳起,乃知汉王来,大惊。汉王既夺两人军,即令张耳徇行,备守赵地。拜韩信为相国,收赵兵未发者击齐。」
刘邦北渡河水,早晨,到了赵国,自称汉使进了张耳、韩信的卧房内,见两人还没有起床,便夺其印符,调走了两人的军队。
这刘邦也太牛了,他自称汉使,就能进入大将军、常山王的卧吗?
很显然,韩信和张耳睡觉的之地的卫兵都是汉王刘邦的人。曹参或者灌婴安排的,若是韩信有一点点的问题,分分钟就能取他性命。
在这种环境下的韩信,怎么敢背叛汉王?那是一点儿都不敢啊!
还有就是,楚使武涉前来游说,蒯彻对他的劝说,都是人家说了长长的一大段词,而韩信则是有一句,“汉王待我甚厚,我不能背叛。”
其他的根本不敢多说,因为他时刻都在监视之下,是真的不敢背叛。
再说他这个大将军,从魏国、代国到赵国,打下了这么多地方,竟然连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亲兵都没有训练出来,这是多么的悲哀?
以至于一个汉使的身份就能进入他的喔内,趁他还睡着的时候夺走印符。
“你是怎么进来的?”
韩信是真的后知后觉,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范简这个外人竟然也能直接进入他的内室。
“走进来的,我有异术在身。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带你离开,而不被人知道。”
范简抓住韩信的手,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守卫对两人竟然视而不见,视若无物。
“去把蒯彻也接出来。”
“依你。”
蒯彻五十多岁的老者,眼界比韩信要高明太多,很快就发现了范简身上的玉佩,惊呼道:“秦始皇的移形换影符?”
“先生认识这个东西?”范简惊讶不已,没想到这蒯彻竟然认识他从阿房宫捡来的玉佩。
这玉佩,功能是很多的,能治伤、养身、聚太阿剑气、移形换影。
虽然蒯彻只知道“移形换影”这个功能,但也可以看出他不是普通的人物。
蒯彻道:“当然知道,移形换影符可以将人的身形影子转移到他处,使人视而不见。”
“先生可知道秦朝的新宫为何叫阿房宫?”范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