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简说的没错,在他的势力笼罩下,人们根据行业、地域、家族等等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无数帮派,约束这些帮派的规矩便是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绿林规矩,比所谓的律法都管用,各帮派之间若是发生了冲突,先是讲道义规矩,实在讲不通的时候干一架就全部解决了。
“那岂不是没有了公平?”蔡泽问。
“至于所谓的公平公正,拳头小的向拳头大的屈服才是真正的公平。”
范简冷笑,看向蔡泽,说道:“假若先生能不借助武力和强制手段,只用道德和礼教来治理国家,并且能达到所谓的公平,本王就让你做岱国的丞相。”
“那遇到不讲理的刁民怎么办?”蔡泽摇头。
“韩非子说侠以武犯禁,我说任何持武者都是在犯禁。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本就是最大的以武犯禁者,圣人犯的天禁。圣人假武以德,这才是最大的虚伪。”
“岱王不怕他人强大起来反你吗?”
“不怕,若是哪一个比我拳头大了,我屈服就是了,而且心甘情愿。”
范简说道:“这个世界,无论在什么时候,执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当弱小者敢于向强大者耀武扬威时,才是真正的失去了公平和公正。”
蔡泽不再说话,也不提给范简当丞相了,而是将华阳太后的书信呈上,说道:“我是太后使者,等待大王的回复。”
“带先生下去好生休息。”
赶走了蔡泽,范简打开华阳太后的书信,上面说让他回去,秦王异人开始动作了。
范简不想回秦国了,觉得没意思。但最后还是决定要走,正好锻炼下范玳、范瑁独挑大梁的能力。
临行前,将范玳、范瑁都叫到了跟前,又喊来了蔡泽,直接拔剑将蔡泽的人头砍下,用绸缎包好装进了盒子里。
“你们两位说说看,我为何要杀了他?”
“是对我们两个没有信心吧?”戴帽回答道。
“呵呵,不是的,我对你们很有信心。”
范简冰寒着一张脸,看向两个义子,“你们俩出身奴隶,能长大成人,而且活得还很好,自然不是鲁钝之人。为父要离开一段时日,这也是在考验你们两个,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秦国,咸阳。
范简给了华阳太后两个盒子,一个是鲁仲连的舌头,一个是蔡泽的人头。
“范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太后的使者?”
这个呵斥之人,是接替范简,侍卫太后的中郎将。范简看的眉头直皱,心说这太后怎么找了如此一个蠢货。
华阳太后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理会那个侍卫统领,而是向范简解释道:“我是真的让他去帮你的。”
“我这人有一颗菩萨心肠,看不得自己身边有浑浑噩噩的人。”
范简也解释道:“他的业障太重,早点帮他超脱苦海而已。”
“你这么说来,杀人也是行善了?”华阳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简道:“何为善?疏通利导也。何为恶,壅堵阻碍也。生命在于运、动,反运动者为作恶,促运动者为行善。
善恶因人所处高低不同,认知也有不同。
蔡泽到岱国为相,我看到了他会将岱国终生带入毁灭,他便是阻碍了千万人之生命之路,其已化身为恶,我除恶即为扬善也!”
华阳太后道:“你可以让他回来啊,何必杀之?”
“其心已动之,其魔已深种,我若离开岱国,他便趁虚而入,为绝后患故而杀之。除患亦为善也!”
范简道:“蔡泽心动之源在太后你这里,故将其人头还予太后,望止欲念。”
“我若不止呢?”华阳寒声道。
范简也是不怕,“尽管出招便是。无论蔡泽死,还是我岱国之民死,皆为太后之恶行。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逆天而行,玩火**,若有恶道轮回,阿鼻地狱,便是为你准备的。”
“大胆,放肆,范简,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怎么敢如此对太后说话?”那新侍卫统领大声呵斥,还拉出了佩剑,蠢蠢欲动。
“这位将军,吾为岱王,比太后身份还要更高更尊,何来大胆,放肆之说?”
范简呲牙一笑:“反倒是你直呼吾名讳,大呼小叫,才是真的放肆了。”
“你,你那是自封,有谁承认了?”
“我岱国之民已奉我为王。”
“可这是秦国。”
“没错,但本王是太后请来,来者为客。法礼正统,客尊主卑,以尊说卑,何来大胆放肆?”
范简邪笑,看着那中郎将,说道:“反倒是这位将军欺我这尊客,当有个解释吧。观其奴识其主,吾离开之后,太后却是自甘堕落了。”
“哈哈哈……说的好。”
华阳太后大笑,盯着范简说道:“阿增你要是回到哀家身边,我就杀了他。”
“我现在身份不同了,这次来咱们可以合作。”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还没完成呢。”
华阳太后说的是为太子政,公子成蟜寻储妃之事。
但是,从秦王异人赐给他毒酒那一刻起,范简就放弃了这位太后,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早就作废了。
“太后,赵王后请我离开太后府,秦王异人便赐了我百日薨的毒酒。百日内未见太后送来解药,咱们之间的关系便自动解除了。”
“原来这样啊,哀家却是不知有此事。”
“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太后有什么要我做的,能给什么好处?”
“帮我夺权,我要控制朝政。”华阳太后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