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新也犹豫了,宋维桢猜他是被刚才的一番话“吓”的。
倒是一边的虞渊笑道:“公司既然都让你拿出来了,肯定是相信你的,要不你再打电话问问老板?”
被他俩这一说,孙新想甩锅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戳破。他不得已只好小心翼翼的拆开竹简外面的保鲜膜。
竹简倒没他想象的那么脆弱。
“这竹简应该已经被处理过,但还是不要暴露在空气太久。”宋维桢观察到,竹简并没有迅速的发生颜色和质的变化。
早先得到过师兄秦龙的提醒,宋维桢特意靠近观察竹简上的墨迹。孙新贴心的递过来放大镜,虞渊也跟着宋维桢靠过去,内行看门道,他就想看个热闹。
竹简上的墨迹在放大镜下颇为清楚,他大致扫了一遍文字内容,之前给他翻译的那支简也在其中,他粗粗看下来,惊讶的发现简的排列是没有问题的。虽说是用保鲜膜简单粗暴的缠着,但仔细看确实是按照竹简原先抄写的顺序一根根排列好的。
“是完整的。”半晌,宋维桢得出结论。孙新听到后面色一喜,这说明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大老板的任务胜利在望。
宋维桢继续看细节,他在找师兄秦龙说的旧瓶装新酒的证据。
“有手套吗?”他问孙新。
“有有有!”孙新拿竹简的时候,保管部负责人特意嘱咐他带上的,说人手上的汗渍会影响竹简的寿命。他以前以为鉴宝时戴个白手套啥的纯粹是走形式装排场,现在看手套还是有用的。他将手套递给宋维桢,宋维桢戴好手套,伸手将竹简一根根翻了过来。
看他一根根的小心翻开,其他两个人对他的举动都有些不解,但随着他动作的前进,竹简背后一道道划痕逐渐展现出来,宋维桢翻开最后一根,桌上所有竹简背面的划痕恰好连成道弧线。
一旁的虞渊和孙新眼底都有惊讶,宋维桢的确没有说错。
“这就是之前宋小哥儿说的划痕吧,确实可以连起来。”孙新看着划痕惊叹,虞渊在心里按照宋维桢讲的,还原了竹简的模型,将三维的一卷竹简摊开成平面,背后的划痕样子正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古人还挺聪明的。”虞渊感慨道。
宋维桢一边脱手套一边点头:“都是从实际生活中总结而来的经验。”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孙新下意识想要把面前的竹简收起来,忽然想到自己没戴手套,硬生生收住了手。宋维桢便先他一步拉过旁边的报纸盖住桌上的竹简。
一时情急,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根竹简。
“小余……你发什么呆呢?”
宋维桢眼前黑了一瞬,再一睁眼就换了天地。
一轮朗月高悬在窗外,身旁有人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头痛好了?该去巡逻了。”
宋维桢扭过头,顿时懵在原地,这是之前梦里喊他小余让他去巡逻的陌生人。他迅速伸手摸了摸身下,这微凉的触感,是竹席!
这是那个奇怪的梦!
他不是刚刚在雅茗茶苑和孙新喝茶吗?
怎么忽然就回到了之前的梦里?
宋维桢不相信,掐了自己一把,痛!
“你干嘛?还没睡醒啊,队长都叫了八百回了!”拍他的人有些不耐烦,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银白色的长物件:“我先走了啊,你拍拍脸清醒清醒就赶紧下来,小心队长扣你补贴!”
临到门口,那人回头嘱咐他:“记得带上手电筒!”
宋维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桌子上放着一个银白色的长物件。宋维桢认识,那是他小时候见过的老式铝制手电筒。
这是怎么回事?
宋维桢打量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那扇旧木窗,玻璃碎了几块,被人用报纸糊了起来。他身下是张木床,对面也放了一张同样的木床。房间不大,两张床中间仅可供一人出入。四周都是土坯墙,墙上耷拉着一张泛黄的海报,房间里没开灯,宋维桢借着月光勉强认出海报上的人是……
刘德华?
全然陌生的地方,宋维桢一点印象也没有。
“哐当——”
房间的木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撞在墙上,一道黄光扫过来,打在宋维桢眼睛上。站在门口的人粗声粗气道:“余小五,你他娘的不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