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桢这才睁开眼睛,观察着四周。今夜注定无眠,队长阴鸷不善的眼神还印在他的脑海,他不敢睡,怕夜里被人带走都不知道。
陌生的环境保持警惕的好。
时间似乎漫长也短暂,鸡叫声响起的时候,宋维桢仍然非常清醒。
对面的人翻了个身,像是要醒了,宋维桢迅速的闭上眼睛。
随即是起身穿鞋的声音,那人走过来推了推他:“小余,小余,该起了。要去喂佳佳了。”
佳佳又是谁?
宋维桢慢悠悠睁开眼,假装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五点多吧,天快亮了。”
宋维桢抬头望窗外,东方隐隐露出鱼肚白。
“那个······哥,我们在哪儿洗漱?”宋维桢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着叫哥应该没问题。
“洗漱?外面啊,厨房里接水在外头漱漱口擦擦脸。”宋维桢点头,听到他走到门口还在嘀咕:“到底还是读过书的人,洗漱洗漱,老子半天才反应过来······”
跟着大哥出了门,宋维桢才发现这是个四合院布局的房子,他俩的屋子在东边一排第二间,隔壁还有一间。对面是厨房。此时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人正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盆。宋维桢认得这眼神,是那个叫队长的人。
“起了?”队长开口,像是对着走在前面的大哥。
果然,大哥回头给他打招呼:“队长早啊!”宋维桢在后面走,本想着也打个招呼吧,结果队长转头又对他道:“去把佳佳喂了。”
他只好点点头,但一时不知道佳佳是谁,立在原地四处张望。
还是大哥用眼神示意他,佳佳在门口。宋维桢走出大门,一只黑背狼狗立马蹿到他面前,张嘴就是一阵狂吠。
连刚进门的队长都有些疑惑:“叫什么?”
大哥听到声音跑出来,嘴里还含着口水,他将水吐了问了同样的问题:“啊呸,一大早叫什么叫,又没有外人!”
他俩都不约而同看向宋维桢,在狼狗的逼迫下,宋维桢慢慢退进门内,他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一出门就对我乱叫。”
“不对啊······”大哥纳闷道:“这狗一直都是你喂的,对你挺亲的啊。咋?睡了一觉就忘了主人?”
宋维桢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倒是一旁的队长盯着他的眼神深了几分。
大哥忽然面色变得有些扭曲,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不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吧······狗对这个特别敏感的······”
这句话说的宋维桢心头一惊,他对自己眼下的情形不是没有怀疑,什么重生之类的,没少听虞渊跟他讲过。
狗还在叫,队长不耐烦道:“本来想让你喂了狗再走,现在狗也喂不了。你去厨房拿几个馒头,吃了就收拾一下回家吧。”
回家?
正如昨天大哥说的,宋维桢确实被炒了鱿鱼。
好笑的是,他都不知道回哪个家。
但宋维桢确实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人生地不熟,这个队长又对他起了疑心。
正在此时,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似乎是刚起床,声音还有些嘶哑:“怎么了?佳佳为什么一直叫?”
队长、大哥和宋维桢都转过头去看他。
我日!
宋维桢慢慢瞪大了眼睛,这个年轻人——怎么跟他爸年轻时候长得那么像!
“小宋啊!”队长忽然转了嘴脸,一脸和气的笑道:“你起来了?”
年轻人点点头,还打了个哈欠,他指着狗:“佳佳叫的有些不对劲,我就起来看看。怎么了,有陌生人来吗?”
“没有没有。”队长笑道:“可能是小余昨天跟它吵架了,它一看到小余就叫。我就说小孩子还是不行,这狗都不怕他。”
年轻人便朝宋维桢看过来,他笑着开口:“小五,狗还是记仇的,特别是佳佳,她可是差点当上警犬的狗,通人性的很。”
这声音,没了初时的嘶哑,现在倒真像爸爸的声音。
刚刚队长说他姓啥来着,哦对,姓宋。
“宋元?”
他朝着年轻人喊道,那年轻人也没生气,笑呵呵的答应道:“干嘛,我说错了吗?”
队长对他皱了皱眉头:“你该喊宋老师,人家是考古所的老师,别没大没小的。”随即又和气的对着宋元道:“小朋友家里有事,从今天开始就不在这干了,待会儿我再去村里找一个——”
“谁说我不干了。”宋维桢打断他:“家里已经没事了,我可以继续在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