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于简单,像极了他本身,冷冷的,带着少许情绪,如月夜下泛于江海上的一扁孤舟。
月白猜这是中州缎锦,循了缂丝的纺织技巧,在锦布里汇了云锦丝制作而成,乃京都的达官贵胄们最爱。清浅就有几身这样的衣裙,转起圈来会微微闪光,煞是好看。
可是想想这价格,月白表示还是目视欣赏便好。她可承受不起一匹三两黄金的缎锦。
仆人替月白安置好两小娃,月白也在兰若身旁坐下。乾元和爹爹挨着贵人坐,大夫人挨着爹爹,兰若又挨着大夫人,这么一圈也算坐下了。
先上的是素菜,凉拌的黄瓜青菜,干锅花菜和香菇烩白玉青。她们家喝汤原是用的大盆盛起的,介于今日有客来,月白便将什锦汤分到小盅里,先热水温着。
待仆人将红烧肉、滑蛋虾仁端上来,月白这才猛的一惊,随即抬头瞧了一眼他。
不会有洁癖要用公筷吧?
正巧楚析抬头,四目相对,径直撞进她的眸子。月白立马莞尔一笑,乖巧地将头低下喝汤。
还好还好,貌似贵人并不介意,倒是她差点被汤水呛住。
幸好忍住了。月白拍拍胸脯自我安慰。
整个过程都被楚析收进眼底,他有些不理解为何那位二小姐瞪了他一眼。
只记得见过她两次,一次在沈虞成亲的宴席上,另一次就是在白云寺外的山丘上。越跟她交际就越感觉这姑娘的节奏太快,费了好大劲也弄不清楚她的想法。总结为一句话就是:这姑娘怪但不坏。
相对的,月白却始终没将他跟军爷儿联系起来,满脑子全是京都贵人、楚家次子,可觉得眼熟是真的。这不怪她,除了特别上心的人或物,她一般都记不准样子,尤其是人脸。
好在这楚析吃饭不急不缓、雨露均沾也不挑食,甚得她心。
她就喜欢能吃的人,更喜欢投喂能吃的人。饭桶在她这里算不得饭桶,那可是待喂食的老虎跟狗熊。不能饿的吃下一头牛的人,她才不会多瞧两眼。
温氏一家人都一改常态,各个食不言、寝不语,只有缱绻这个小丫头非央着月白喂她。迫于大夫人还有兰若的压力,月白管她不是、不管更不是。
握住筷子的手此刻正瑟瑟发抖不知何处安放,真的太难了!
“缱绻乖,你要吃什么二姐姐给你夹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
“乖哈,你看乾元都自己吃呢。我给你夹虾仁吃好不好?”
“可我想吃肉肉!”
可虾仁也算肉啊……月白苦笑不得。
“缱绻乖哈,不许闹哦~一会就能吃上乱炖肉了,来,先吃点虾仁。”
正说着,仆人便将乱炖肉给端上来了。一人一盅,里面可是满满当当的肉。萝卜铺底,一层火腿、一层竹笋叠了两次,再来一层粉丝、上头压了一层香菇,再往上便是参鲍各一颗还另加了两颗鹌鹑蛋,灌上鸡汤用小火足足煨了一个时辰。往常还要煨得更久一些,但今日匆忙,一个时辰已是很赶了。
但愿好吃吧,她今日改成了小盅,估计味道会更浓郁些,希望符合贵客的口味。